第七回 重大秘密
午夜背着夏皓,与赖皮穿过刘府,来到正门墙头处,两人伏在墙上,望着来往的官兵与远处闪烁的火光。
他们如今想出城,唯一的希望只有一个。
刚才巧合间听到王越钱与白沙帮大小姐赖霜的对话,知道赖霜今晚要出城。而若混在其中,当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淮阴。
可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夏皓。夏皓仍然昏迷不醒,要如何把他偷偷运出城去?
只见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在刘府门口停下。两人对视而笑,赖皮飞身而起,落至马顶上,快速将两名车夫打晕,拖进车厢。这时午夜背着夏皓也串了进来。两人把衣服换上,赖皮则把两名车夫运回刘府柴房,午夜把夏皓藏于车厢案下,顺手点上了他的睡穴与哑穴,以防他忽然醒来。
片刻之后,两人化身成为车夫,明目张胆的坐在马车前,赖皮小声道:“我担心赖霜那丫头真的武功很厉害,夏皓那小子的呼吸声必定会被她察觉。”
午夜道:“只能搏一搏了,我用内力把夏皓的呼吸压至最低,除非赖霜有她大哥那般武艺,否者该不会察觉到。”
赖皮忽然笑道:“江湖一直说‘江南双艳’有倾国之美,想不到今日不但可以见识见识,还成了这赖美人的车夫。以后回想起来,当是一段难忘的回忆,哈哈。”
午夜笑道:“你等下驾车的时候最好不要得意忘形,被识破了身份。别忘了刚才她听到你也姓赖时,那个语气就好像要把你千刀万剐一样。”
赖皮骂道:“奶奶的,我倒差点忘了这事,等我们出了城,老子不给点她颜色看看我就不姓赖!”
午夜笑道:“你本来就不姓赖。”
赖皮正要开骂,刘府大门突然打开。两人忙低下头,收敛内气,沉默不语。
赖霜在一群侍卫的陪同下向马车走来。
午夜悄悄抬眼望去。只见她脚踏一双黑紫相间长靴,靴长至小腿,腿上系着一对金色铃铛,她每走一步,铃铛都发出铃铃声,甚是悦耳。她身穿一件紫红暗花衣,衣下至腰间由她大腿外侧分成半裙,掩至膝盖,显出她完美秀腿;上则宽低交领,露出香肩与玉颈。
若这样单穿,她的酥胸必定显露无遗,还好她衣外前胸至臀部裹了件紫色紧身素挂,外缠镶花腰带,不但挡着前胸,更凸显出她骄艳迷人的身形。
她的穿着最引人的是手臂上的半袖。半袖由裹带绑着,袖口如花开般外翻,独特又充满活力。她手腕带着护套,上面绣着一朵红花。
由她整个打扮可见其是个会武功的女子,这身穿着不但娇秀,更是便于活动。
午夜第一眼看赖霜时,觉得她的身材十分完美,身体的每个部位都仿佛有着无限的活力与诱人。第二眼看赖霜时,觉得她的形态十分完美。她姿态,她的动作无遗不让人感到赏心夺目。
当午夜第三眼看赖霜时,不禁惊讶了。
赖霜的容貌比他想象中更美,虽然他一直听说‘江南双艳’如何动人,可在早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仍是被震撼了。
赖爽有着一双美如翠玉的眸子,秀巧的俏鼻,艳润的双唇;她的脸型与轮廓仿佛天然而成,不需经过任何修饰,美得叹为观止。
她没有梳流行的发髻,而是把头发向后盘起,以一金花发夹固定,细长的刘海垂耳飘落,随风飘逸。耳上出奇的没有耳环,而是用耳钉替代,这样反而显得更清爽,更青春。
如果说陈婕婕的美若天上的仙女降临人间的小公主,华丽中带着清秀,纯洁无暇;那么赖爽的美就是浑天而成,若有灵性。
比起陈婕婕,午夜更倾向于赖霜的美。这并非说前者不如后者,而是各人的审美观。一个男人,心里有着自己对异性的偏好,就算陈婕婕再美丽可爱,在午夜眼里,她始终还是个孩子,有着稚气。但在赖霜身上却完全感受不到。她不但美丽动人,也一样的可爱娇秀。
赖霜走到马车前,望了两人一眼,淡淡道:“你们两个是新来的吗?怎么从未见过?”
午夜点点头,故作结巴道:“回。。回大小姐,我。。我们是新。。。新来的。是。。。是。。”
赖霜打断道:“好了好了,结巴就少说两句,抬头让我瞧瞧。”
午夜与赖皮心中大惊,他们两人虽然收敛神气,但相貌却无法改变,赖霜既为白沙帮大小姐,下人成群,只要仔细观察,必定看出两人相貌相比下人,当有不寻常之处。
但又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抬起头来,而手中暗运真气,一旦事变,立刻先制住这个大美人。
赖霜看了眼两人的容貌,皱眉道:“大管家今次真是有失水准,竟然还招这种相貌难看的下人。说完踏上马车,走进车厢。
赖皮与午夜喘了口气,前者向后者打了个眼色,仿佛在说:奶奶的,这大美人真嚣张,居然把我们说成丑男!等会出城了,我非好好修理她不可。
午夜笑了笑,摇头仿佛道:人家是大美女,眼光自然高些,你就不要埋怨了。
马车行驶至南门,一路畅通无阻,至南门城门处,才被守门侍卫拦下。赖霜的随从与守门侍卫交接一阵,城门立刻打开。
午夜与赖皮对望一眼,两人均想不到能够如此顺利出城。
午夜正欲驾车,车厢里的赖霜忽然叫唤道:“等一下。”
两人无奈扯住缰绳。
赖霜掠开帘子,忽然轻声对两人道:“出城后往东走,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停!”
午夜疑惑答道:“是,大小姐。”
赖霜笑道:“若你们不想夏皓现在就断气的话,就少打什么鬼主意。”
两人惊讶,纷纷不禁回头向她望去。
只见赖霜妩媚地笑了笑,拉下帘子。
马车快速出城,向东直行。两人均不知赖霜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她为何不揭穿两人的身份?为何要向东走?
淮阴城渐渐在视线中变小,马车行至一山坡前,此刻侍卫早已被赖霜支开,马车停下。
她缓缓地走下车,望着远处的淮阴城,背着两人淡淡道:“你们走吧。”
两人不禁跳下车,赖皮望着午夜笑了笑,转向赖霜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赖霜没有回头,淡淡道:“若不知道,刚才我就不会让你们活着出城。”
赖皮笑道:“霜妹为何要助我们?”
赖霜不悦道:“谁是你妹?我救你们自然有条件。”
赖皮笑道:“什么条件,该不会看上了家午夜想要他入赘吧?哈哈”
赖霜出奇的没有生气道:“把夏皓留下,今日的事当没有发生过。”
赖皮和午夜不禁动色,没有想到赖霜尽然是为了要夏皓才助他们离城。夏皓算是个半死的人,她为何会对夏皓感兴趣?
午夜淡淡道:“赖姑娘可否告知为何?”
赖霜哼了声道:“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当今世上,现在能救夏皓的只有我。”
午夜不禁问道:“夏皓身中黑炎剧毒,这毒天下暂无可解,莫非赖姑娘有什么神丹妙药?”
赖霜道:“解药我没有,但有一个人却可以救他,这个人的行踪只有我知道。”
午夜沉吟片刻,惊讶道:“你说的难道是药王无思?”
赖霜淡淡道:“算你还有点见识。”
午夜继续问道:“药王无思归隐多年,江湖无人知他行踪,赖姑娘从何得知?”
赖霜道:“这你们不需要知道。总之我答应你们我会尽力救夏皓一命,但你们也得当今日的事没发生过。”
午夜向赖皮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道:“既然霜妹这样说了,我们也不好拒绝,只不过。。。”
赖霜打断道:“若夏皓不死,一个月后,你们来我白沙帮,自然可以见到他。”
两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确实无法医治夏皓体内的剧毒,唯今只有一搏。午夜淡淡道:“告辞。”
说完两人没入树林。
赖霜独自驾车,穿过一片林地,沿着崎岖的山路一直东行,树林茂密,山路在一个大弯过后,前方赫然出现一座寺庙。
寺庙大隐于林,寺门破旧,牌匾上写着“云隐寺”三字。
赖霜轻轻敲门,寺门打开,一个小僧走了出来,赖霜与小僧说了几句话后,寺门关上。不久再度打开,四个僧人来至马车,把夏皓从里面抬出,送进寺内。
赖霜向四周望了一圈,哼了声,跳上马车,匆匆离去。
此刻已黎明破晓,天边缓缓出现一丝曙光。
曙光下密林深处,忽然冒出两个头来。
赖皮皱眉道:“这赖丫头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她不是说要带夏皓去找无思的吗?现在却把人丢在庙里,自己却跑了。”
午夜这事有蹊跷,我们进去看看。
说完两人从林中串出,飞向寺庙后院。
原来赖皮与午夜并不信任赖霜说的话,于是假装答应她,再尾随其后,探个究竟,如今更是疑惑不解。
寺庙虽旧,但却不小。两人寻着火光潜入,来到院子深处的一亮着灯的屋前。
赖皮小声道:“我们一路进来,四处都是黑着,只有这里亮灯,该是他们刚安置好夏皓,走,瞧瞧去。”
两人均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又在江湖闯荡多年,什么人什么事没碰过,加上他们本就桀骜不驯,对于这种偷偷摸摸的举动早已习以为常。
赖皮飞至屋子窗旁,集中精神向里面探听了一会,皱眉向刚飞来的午夜摆手,意思是里面根本没人。
午夜与他对望一眼,后者点点头,来至门边,正欲推门进入,忽然从屋内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道:“请进吧。”
两人不禁惊讶,赖皮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明明探测到里面毫无呼吸,怎么会忽然有人说话。
他们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宽敞,没有多余的摆设,四角点着烛灯,屋中间铺着一块棉垫,一个老和尚静静地盘坐在垫上,闭着双目,如佛像般毫无生气。
老和尚身后是一面空墙,墙上挂着一幅‘禅’字大字。
两人缓缓走近,老和尚嘴巴微张,忽然道:“两位施主光临敝寺,不知如何称呼?”
赖皮哈哈笑道:“大师别这么说,我们两个无名小子偷偷摸摸的跑进来,大师不责怪我们已经偷笑了。”
老和尚微微笑道:“缘于念,无念则无缘。两位既然能来,说明老衲与你们有缘。”
午夜笑道:“大师该是这的主持吧,我叫午夜,我身边这位是赖皮,还没请教大师法号。”
老和尚点点头道:“老衲云隐。原来是午施主与赖施主,难怪武功如此高明,直至两位推门一刻,老衲才知两位到访。”
午夜笑道:“云隐大师你好。其实若说武功高明,我们又怎比得上大师您呢?”
云隐大师笑道:“午施主过谦了,江湖谁人闻施主之名能不动颜?就算老衲深居山林,也能感受到施主之声势。”
午夜会心一笑道:“别人都说,出家人对凡事不闻不问,好像大师却非常感兴趣。”
云隐大师阿弥陀佛一声道:“出家人也是人,只要是人,都有杂念。所谓‘敛心入定,如蛇行入筒’,一旦入禅,皆受无念。”
午夜笑道:“原来大师的禅学讲动、定一体。而正是武道中的动静结合,难怪我们刚才在外面无法感应到大师的呼吸,静如钟,动如兔,大师能从禅学中悟武学,佩服。”
云隐大师道:“午施主聪慧过人,只从老衲一言,便能领会反例,不愧为当世之武学奇才。其实万物皆有联系,只看人的取舍。”
午夜笑道:“大师好像话中另有所指?”
云隐大师笑道:“有因必有果。施主此次拜访,当不会是来听老衲说禅的吧。”
午夜笑道:“大师之禅学,其实我也十分感兴趣。我早听闻禅学分两系,均为神秀北宗和慧能南宗,北宗主张“拂尘看净,方便通径”,以逐渐领会,逐渐贯通的方法修习;南宗则是单刀直入,直摩心源,见性成佛。以刚才大师的禅道,该是北宗吧。”
云隐大师笑道:“原来午施主不但武功高明,对空门也了解甚多。老衲眼拙,竟没能看出施主慧根。”
午夜笑道:“我只是略知一二,和大师比起来差得远了。大师能一面坐禅一面关心江湖之事,在下佩服啊。”
云隐大师笑道:“禅,本就是以出世的随神做入世的事,不分先后高低,只是看施主能否放弃得失罢了。”
午夜笑道:“说来说去,我怎么觉得大师一直都在叫我们少管闲事?”
云隐大师道:“阿弥陀佛。世事变化无常,均有定数。平心而处,可悟其之两面。人有多性,事物同当,凡事又何必太过执着呢?何况有些事,根本就不必费心。”
午夜笑道:“大师说得没错,有些事确实非我们两人能力范围。但总不能要我们空手而回吧?”
云隐大师道:“两位放心,夏施主既来到这里,就不会再有危险。至于他身上的毒,自有转机。”
午夜知道他不会再透露其他的事,笑道:“大师既然这样说了,我们就此谢过。不打扰大师修禅了。”说完与赖皮走出门去。
云隐大师忽然道:“老衲还有一言,不知施主愿意听否?”
午夜转头笑道:“大师请说。”
云隐大师道:“事物本性实相,善恶只是一种差别相。凡救一物必害一物,凡害一物必救一物,施主珍重。”
午夜笑笑道:“多谢大师提点。”
言毕两人消失在黎明里。
山脚一处露天小茶馆。
赖皮咽下一口馒头,道:“那老和尚也不知什么人,武功竟然如此厉害。”
午夜叹道:“不是厉害,是可怕。”
赖皮道:“难得你对人评价这么高,难道以我们两人还怕他不成?”
午夜道:“就因为我们是两个人,他才没有立刻出手。其实打从我们进屋开始,他就一直在寻找机会出手,只要我们在言谈中示弱,又或是心神不定,他很可能先以雷霆之势重伤我们一人,那将对我们十分不利。”
赖皮皱眉道:“那老和尚的武功真的有这么可怕?”
午夜点点头道:“就算我们联手,也未必伤得了他。”
赖皮问道:“怎么在江湖上从没听说过他的名字?赖霜又怎么会认识他?他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午夜笑道:“难得你一口气问这么多个问题。其实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是江湖永不变的道理。真正的高手,是不削参与世俗的争斗的。至于他为什么要对付我们,我想这是赖霜的一招借刀杀人。当她知道夏皓在马车上时,就已猜出我们的身份,他送我们离城,无非是想要夏皓这个人,不得已才和我们约谈。她也猜到我们不会轻易作罢,于是将计就计,最好是老和尚把我们杀了,这样大可为她守住这个秘密。要知道夏皓是奉三爷必杀之人,若让三爷知道这事,她也不会好过。至于那个老和尚与赖霜的关系就不得而知了,但也绝不简单。要不不会枉动杀机。”
赖皮问道:“奶奶的,女娃子还真厉害。这夏皓也不知是走运还是倒霉,竟然这么多人对他感兴趣。”
午夜喝了口茶道:“归根结底,原因只有一个。”
赖皮问道:“你又想出什么?”
午夜笑道:“不是想出什么,而是把事情理顺了。所有的事情其实还是得回到奉三爷为什么要杀夏皓这个问题上。”
赖皮笑道:“你该不会是想说,夏皓与奉三爷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午夜笑道:“若只是仇恨,也不用这么着急杀人,若我推算无误的话,该是夏皓知道些奉三爷不可告人的秘密。”
赖皮沉思一阵道:“你这个猜测很有可能,那么这个秘密必定是非常重大的,否则奉三爷不会怎么心急。咦,不对啊?若夏皓真的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他大可当众说出来,又或者以此要挟奉三爷。”
午夜笑道:“也许这个秘密夏皓他并不知晓与奉三爷有关。”
赖皮道:“你这么说未免太虚幻了。”
午夜笑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赖大爷难道忘了夏皓的师傅是谁?我们来做个假设,假设‘摧花狼’汪前辈知道这个秘密,很可能会告诉夏皓。但也很可能夏皓并不知晓其中的细节,又或是汪前辈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秘密竟然与奉三爷有关。可若这个秘密对奉三爷来说真的这么重要的话,你觉得奉三爷会放过可能知道秘密的任何一个人吗?夏皓在江湖闯荡也有几年了,之前怎么没见奉三爷要杀他?偏偏是现在要杀?这唯一的解释就是奉三爷知道夏皓与汪前辈的关系,才起杀念,不留活口。”
赖皮问道:“就算你的猜测是对的,那你还是不能解释奉三爷心急杀夏皓的理由。”
午夜道:“我有三个理由。第一,心虚。越卑鄙的人,心越容易虚,所谓平时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像奉三爷这种杀人成性,坏事做尽的人,不心虚才怪。第二,做事手段。奉三爷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不按规矩办事,只要他觉得有这个可能性,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遗漏。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夏皓一日不死,怕他都难以安寝。至于这第三嘛,若我的推测没有错,该是夏皓离这个秘密越来越近,也许即将要发现。”
赖皮陷入沉思,片刻缓缓道:“你今天一定是姜太公附身,思维竟然如此活跃。”
午夜笑道:“这一切都还只是一个推测,若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重大秘密,一切都不能成立。”
赖皮道:“你的推测一向很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赖霜要救夏皓的动机。白沙帮必定也知道一些内情,否者不会冒险与奉三爷作对,还想杀我们灭口。现在有什么打算?”
午夜喝完最后一口茶,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道:“经过春闺诗会一役后,让我感到许多大事将要发生。香帮帮主宋逸去世后,江淮三帮进入前所未有的紧张关系,奉三爷南下,白沙帮的暗中密谋,淮东节度使刘廷归来后的怨火等等,相信不久后必然会迎来一场浩大的江湖争斗。我们一直苦苦追查的事,想不到尽然在夏皓身上找到线索,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奉三爷的秘密,夏皓的身世,如今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看来想置身事外这场江湖争斗都很难。哎,我们得立刻动身去找一个人。”
赖皮问道:“谁?”
午夜淡淡道:“陈婕婕。”
赖皮惊讶道:“找那陈丫头干嘛?她与这事有什么关系?”
午夜叹了口气道:“陈婕婕这个女孩的身世十分可疑,她身上有着太多让人好奇的地方。我隐约感到,那个重大的秘密与她有关联,假设真是如此,这也许就是奉三爷所担心的地方,因为夏皓确实离秘密很近。”
赖皮点头道:“恩,但现在陈丫头被秦云飞给抓了。我们怎么找?”
午夜道:“秦云飞是个杀手,他不来杀人,却来劫人,想必能雇他的人不但要有钱,还要和他有一定的关系。这让我联想到另个人。”
赖皮道:“嘿,你今天的联想真丰富,你不去查案真的浪费了。说来听听,那个人又是谁?”
午夜笑道:“唐成天。”
赖皮讶道:“长安首富唐家三少爷唐成天?”
午夜道:“就是他。昨晚游船上岸时他曾匆匆和我擦身而过,他没看见我,但我却看见了他。当时我就奇怪,他怎么会来到淮阴?而在刘府时,也有一个席位一直空着,应该也是留给他的。可他最终却没有出现。”
赖皮笑道:“你这个推测越来越离谱。先不说唐成天认不认识陈婕婕,也不说他来淮阴可能根本就不是来参加什么诗会。光是他唐家和奉家的关系,就不可能明知是奉三爷要的人还劫走。”
午夜笑道:“你真的认为唐家与奉家如江湖传闻中乃是世交?”
赖皮笑道:“难道不是吗?奉三爷能在洛阳声势浩大,只手遮天,若没有唐家在经济上的鼎力支持,怕难以有今日的成就。”
午夜笑道:“若唐家给你来打理,怕终有一天会被奉家蚕食。奉三爷之心,路人皆知。你以为他会不打唐家这块肥肉的主意?唐家经营的乃是天下最大的钱庄,能有这个实力和本事,没有点非凡的手段是很难在江湖立足的,秦云飞和唐家也许长期都是雇主关系。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怕也只有唐家才能联系上秦云飞,赶来劫人。”
赖皮道:“就算你吧,那你告诉我,唐成天要陈丫头有什么用?咦?难道真如你所说,陈丫头身上真有奉三爷的什么秘密?”
午夜笑道:“走吧,我们的赖大爷,我们要赶在唐成天在扬州登船顺江直上前截住他,否则再没机会。哈,现在所有的疑点连在一起后,更证实了我的推测该错不了。”
赖皮哈哈笑道:“你是否脑子有问题,唐成天若要回长安,理因由运河北上,先至洛阳再往长安。难道他还有心情带着陈婕婕去扬州玩乐?”
午夜笑道:“唐成天若像你这样想,怕还没到洛阳就给奉三爷抓到把柄了。不要忘记从泗洲西北以上宿州,宋州等城都是奉三爷的势力范围,只要稍有闪失,绝无活路。唐成天要避开奉三爷的耳目以最快最安稳的路线回长安,走长江至鄂州再由汉水北上将是最佳的选择。”
赖皮笑道:“若唐成天没有下扬州又或是他与这事毫无关联的话,我一定会把你的舌头割下来给你自己送酒。”
午夜笑道:“哈哈,唐成天一定会让你失望的。”
曙光褪去,朝阳暖暖地射向大地,两人的剪影消失在阳光的尽头。。。
特注:
禅宗
相传菩提达摩、 慧可、僧璨、道信、弘忍依次相传,弘忍后分化为神秀北宗和慧能南宗,时称“南能北秀”,也称“南顿北渐”。
后以慧能南宗为禅宗正统。
有名的偈语‘本来一无物,何处惹尘埃?’正是出自慧能。
当年弘忍祖师要众弟子作偈语,好选定传者。上徒神秀不假思索,立刻书写一偈: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慧能当时只下徒,听到有同门传念此偈,则书写一偈:
“菩提本不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由此可见之后禅宗的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