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依然相信,这个江湖豪杰辈出的时代,肯定有无数的绝世高手,只不过我们老百姓很难见到他们,所谓绝世高手,肯定是先绝世了,才能成为高手,像在街上扛把刀走来走去的打死我也不信他是高手,其中能做到“绝”是最重要的,因为绝了。“绝”是大于“世”再大于“高手”而存在的。比如西域有一位神僧创立“恶人谷”,非绝世高手不收容,而那些入恶人谷的高手,大多是背负血债,被人追杀才入恶人谷,但只要入谷,则谁都不能动他。这事是苟先生告诉我的,我深信不疑有这么一个地方。
金山镇下面就是扬州,扬州有个叫七秀坊的地方,七秀坊里全是女人。年轻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七秀坊是家驰名妓院,名气那么大,里面的女人做婊子还敢立碑坊,肯定不简单。后来才知道,七秀坊只不过是江湖女侠聚集的地方。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充满向往,惹的江湖男士都很激昂,扬州成为七秀坊的名片,人们提到扬州就能联想到七秀的女人。
私塾出来后我终日无所事事,父亲嫌我没事干,而我脸皮渐薄,不忍呆家里吃白饭,于是就出门找事做。其实父亲想我继承家业,只是我实在不喜欢做药铺的活,整天站在那等人家上门,感觉很被动。
父亲听了我的抱怨后,问我:“你是不是想出去?”
我当时只为求一时自由,不想父亲话后有话,所以没想就答应了:“是啊,你要我整天站柜台前,一点也不自由……不要再来伤害我,自由自在多快乐,不要再来伤害我,我会迷失了自我,耶耶耶,耶耶耶……”
父亲说:“好了好了,别唱了,你爷爷早死了。那好,既然你不喜欢站柜台,那就去做游路郎中好了,我给你准备一些常用的药包,你背上药包就去镇上逛逛吧。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一些基本的病痛你都会治,我对你很放心。”
他给我准备了药包,里面都是常日能用到的药石针灸纱布,说:“天黑之前回来。你现在虽不小,但也不算大,记住:如果没有自己的女人,就不能在外面过夜。”
我接过药包后背上就出门去了。踏出家门口,感觉很沉重,一是内心的压力,父亲希望我能继承家业,但我对这份家业实在没什么兴趣,然而闯不出个名堂又没脸回家见他;二是这个药包真的很重。
出门后我先去了郭小强家的“龙凤酒楼”,我想那里人多点,结果蹲个一个上午也没生意,离开“龙凤酒楼”后我就不知道去哪好了,于是随处逛逛,中间有三个人跟我打招呼,其中两个是旧时同学,寒暄一番就走了,还有一个认错人。
去了山海哥那后,他向我买了些跌打药,我跟他熟,不好意思收钱,反正那点跌打药不过几个铜板,但山海哥还是很见外的塞了我钱。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年轻人,出来闯总是难的旧时第一步,山海哥这做你第一笔生意,给你点信心。”我听了之后内心很是感激。
我内心很乱,顿时觉得以前父亲嘱咐我少跟山海哥来往这话很没人性,我们两家本来关系可以很融洽的,父亲过于小人之心,不许我跟山海哥来往。我对山海哥千恩万谢后,正要离开武馆,忽然身后一声叫唤,是王姐的。
王姐依然风韵打扮,加上我已经发育了,所以难免看的脸红心跳,她来到我面前塞给我一个白布包,里面还暖和着,说:“快到午时了,你还没吃午饭,里面是几个馒头,你拿去吃,别饿着了。”
那时我脑海里塞满了山海哥给我的感动,王姐的感动就塞不下了,于是我望着漂亮的王姐猥琐的在想:像王姐那么漂亮又很有味道的女人,怎么就没有地主或者恶霸来抢亲呢?
可能是:我们这里的人太好了。
结果那天我只做了山海哥一个人的生意,天黑后准时回家。父亲煮好饭等我,我坐下就吃饭,父亲问我:“卖了多少药?”
我说:“一点跌打药水。”
父亲说:“太少了,你这样下去还不如跟土豆他爹卖冰糖葫芦,土豆他爹卖冰糖葫芦都比你有钱。像你这样赚,要等多久才够存一家店铺的钱啊?”
我说:“天不如我意,但我意不想开店铺。”
父亲说:“你现在不想开店,只图一时玩乐,但归根到底还是要放远目光,考虑将来的打算。”
我说:“苟先生说过‘目光放远,万事皆悲’,所以图一时玩乐是正确的。”
父亲说:“早知道就不送你去念书了,这样你还好忽悠点。”
我没理会,继续扒饭。
父亲说:“我很好奇,你午饭在哪吃的,你肯定不会去“龙凤酒楼”,就算去了,也没钱。你在哪吃的饭?”
我忽然想起父亲不让我去武馆的事,而且每次提到我跟山海哥怎么怎么,父亲总是很生气,所以我撒谎,说:“我在路上遇到同学,聊的兴起,就去他家吃了午饭。”
父亲说:“你肯定吃了山海家的饭。”
我大惊,父亲不想料事那么准,不过我吃的是王姐打包的馒头,不属于“饭”畴,所以嘴硬:“没有啊,我没有去过山海家。”
父亲说:“没去山海家你怎么卖出了跌打药?除非是熟人,谁会买你药,不是山海还能是谁?”
我听了父亲的话大惊,被刚要吞下去的饭给噎着了,噎的我死去活来,痛不欲生。父亲往我后背龙骨那位置一拍,卡在我喉咙里的饭就吐了出来,真是手法老练。父亲责备的说:“吃不了那么多还死噎,做人要知足。”
我喘回气忙问:“你刚才拍我的地方,那是什么穴位?”
父亲说:“死穴,就在你龙骨那,位置类似蛇的七寸。”
我惊道:“你居然拍自己儿子的死穴,你怎么当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