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面具男子
午夜跟踪唐成天来至一家叫做“千丝馆”的菜馆。
千丝馆在扬州乃是一间特色菜馆。招牌菜式“鸡火干丝”闻名全城。而干丝本为豆腐干,在扬州菜式中属于普通又高档的菜,要把这种普通的材料泡制成一道可口的菜式,对刀工与火候则特别严格。千丝馆虽然不大,但这的师傅所做出的干丝乃是全扬州最美味的。
唐成天一进门,小二便迎了上来,恭敬礼貌地问候。可他仿佛并不是来品尝干丝的,话也不回就朝二楼快步走去。午夜跟着侍卫身后,也走了上去。
还没走到,就听见楼上传来一把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道:“小二,这是什么东西做的啊?真好吃!”
小二道:“姑娘您不知道吗?这叫‘火鸡干丝’,是我们店的招牌菜式,材料是豆腐干。。。。”
午夜听到两人对话,心中一颤,这动听女子声音他怎会忘记,只要是个男人,听过她的声音,都不会轻易忘记。
午夜走上二楼,看到的果然是他一直想找的陈婕婕。
陈婕婕就坐在二楼大厅正中的大桌前,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式,她一双水灵大眼睛好奇地瞧着每碟小菜,俏脸带着几分兴奋。她就仿若一个初涉人间的小仙女,去体验各种新鲜的事物般,神态说不出的可爱动人。
这是午夜第三次见她,头两次在淮阴,她是男装打扮,那时的留下的印象是俊俏中带着娇美;而今日再遇,她已换上一身女装汉服,大红色的上等丝裙,外套一件米黄嵌花长褂,发髻侧盘,显出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
午夜心中又不禁一颤,想不到陈婕婕这身装扮,其美丽并不亚于赖霜。
唐成天看到陈婕婕,呼了口气,脸上的紧张终于散去。他忙走过去温柔唤道:“婕婕。”
陈婕婕楞了会,抬头一看,本是愉快的表情瞬时变做乌云,她哼了声,站起身来,望也不望唐成天朝楼下走去。
唐成天忙走过去拉住她道:“婕婕,你去哪?”
陈婕婕瞪了他一眼道:“我去哪关你什么事?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唐成天急道:“婕婕,你不要这么任性好吗?”
陈婕婕一把甩开他道:“我任性?是你任性还是我任性?我之前说过,不会跟你回去。你呢?你却叫人抓我来扬州!你有经过我的同意吗?”
唐成天忙望了望四周,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先回客栈,有什么回去再说,好吗?”
陈婕婕冷笑道:“有什么不可以在这里说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是我什么人?”
唐成天无奈道:“婕婕~~~,我这样做都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我们先回客栈,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陈婕婕哼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现在我要吃饭,请你不要烦我。”说完气鼓鼓的坐回桌前。
唐成天叹了口气,向身后两名侍卫打了个眼色,两人向陈婕婕走去。
陈婕婕见状忙又跳了起来,喝道:“唐成天!你要干什么!”
唐成天无奈道:“对不起,婕婕,就算你再生我的气,我也要带你回去,我希望你明白,我是在保护你啊。”
“咻”一声响。
陈婕婕忙从腰间抽出短刀,横在胸前道:“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她说这话底气不足,是人都知道她只是虚张声势,而唐成天更清楚陈婕婕的武功。
午夜叹了口气,正欲出手,忽然角落有人开口道:“且慢。”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名男子缓缓走近,一面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下这位陈姑娘,这位唐公子,可否占用你一些时间?”
男子声音带着磁性,成熟而稳重。他的语气平和温柔,虽然是请求,却仿佛一种命令,一种无法抗拒的命令。
众人心中大讶。
男子身材魁梧,一身棕色麻布旧衣,长发垂肩,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浪子气质。这种气质中又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的步伐沉稳,沉稳到让人觉得有些别扭,可当他每一步迈出的同时,却轻盈无比。
众人仿佛被他全身所牵引,不禁好奇望向他的面容。
可当看到他的面容时,均很失望。
男子戴着一副面具,一副银色的面具。面具不但挡住了他的容貌,更击碎了众人好奇的心。
可众人在看到面具所遮挡不住的男子的双眼时,这碎了的心顿时又恢复完整。
那是一双不可思议的双眼。
成熟,忧郁,尖锐,刚毅,冰冷,热情。。。
这双眼睛仿佛集合了世上所有的矛盾,所有的象征。
就连午夜,看到这双眼睛,都惊讶了。
他见过许多人,看过许多眼睛,却从未看见过这样扣人心弦,牵引内心的眼睛,它仿佛有种魔力,让人不禁为之着迷。
陈婕婕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呆住了。她就好像整个人都没有了思想般,脑海空空一片。她是个女人,虽然是个还不懂情爱的女人,却同样的被它吸引。若换了另个成熟的姑娘,怕早已芳心默许。
午夜脑海里忽然闪出一个人的名字,然后他更惊讶了。
他开始留意男子的一举一动,他发现男子每个姿势,每个动作都如同一种艺术,是音乐,带着节奏,是书法,带着韵味,是绘画,带着意境,是棋艺,带着弈理。
男子仿佛擦觉道午夜的目光,缓缓望向午夜,然后露出个淡淡的微笑。
午夜心中大震,他已经收敛内气,很不经意地去观察对方,可还是被对方察觉到,光凭这点,可知男子的厉害。
唐成天终于开口道:“阁下是。。。?”
男子淡淡道:“很抱歉打扰各位。我一直在找一个小姑娘,而听完你们刚才的对话,我想我要找的这个小姑娘,应该就是这位陈姑娘。”
陈婕婕不禁抢问道:“大叔,你说你找我?”
男子笑笑点点头。
陈婕婕又道:“你找我什么事?我好像从没见过你。”
男子笑道:“陈姑娘,你当然不认识我,但你应该认识这把短刀的主人,而我是他的师傅。”
陈婕婕楞了会,忽然叫道:“啊!你带面具。。。我知道了,你是。。。。”
话没说完,男子打断,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很好。那你介不介意跟我走呢?”
陈婕婕笑道:“当然好啊!”
男子点点头,缓缓转向唐成天等人道:“不好意,这个小姑娘我要带走,请各位谅解。”
唐成天忙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你这样忽然出现,忽然说要把人带走,这算什么道理?”
男子笑道:“第一,我不是忽然出现,而是早就在这里喝茶了。第二,这位陈姑娘并不愿意跟你们走,你们却想强逼她。第三,陈姑娘已经说得很明白,她是自愿和我走的。唐公子,你说,这是否算是道理?”
唐成天顿时哑口,他身边的侍卫忙拔出佩刀,将男子围住。
男子笑了笑道:“唐公子这又算是什么道理?”
唐成天黑着脸,看着男子片刻,叹了口气,向侍卫摇摇手,示意不可无理,然后无奈道:“阁下可否留下姓名,我唐成天必定不会忘记今日阁下的关照。”
男子微微一笑道:“世人无心,君子无面。呵呵,后会有期了。”
赖皮咬了口烧饼,一口吞下,皱眉道:“奶奶的,等会那小子回来了,老子非把他给剁成肉末做烧饼陷!”
清儿笑道:“好拉,别生气拉赖大哥,夜大哥现在只是晚了了半个时辰,可能,马上就到了呢。”
赖皮呸道:“到,到,到他个毛。那小子一定是跑去窑子快活去了。奶奶的!”
清儿脸红道:“不会的,夜大哥不是那种人。”
赖皮嘿嘿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我跟你说啊,其实他以前。。。”
话没说完忽然一个东西不知从哪向赖皮面门飞来。
“我靠!”。
赖皮大叫一声,忙跳了起来,接住那东西,才发现是一把钢刀。
午夜远远走来,一屁股坐下道:“闭上你的臭嘴,少教坏清儿。”
赖皮笑道:“你怕什么,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哈哈。”
午夜笑道:“看来我们赖大爷心情不错,见了美女后果然不同。”
赖皮一听这话,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挥手道:“别提了。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晚才来。”
午夜笑道:“当然是去买一把刀了,难道一直用你给那把啊,迟早被人揭了老底。”
赖皮疑惑道:“你不是去跟踪唐成天吗?奶奶的,你还有时间去买刀!?”
午夜笑道:“我当然是跟踪完唐成天才去买刀的。”
赖皮道:“有什么消息?”
午夜笑道:“唐成天去了‘千丝馆’,然后陈婕婕也在那里。”
赖皮道:“靠,果然是他。陈丫头果然是被他抓了。咦,你怎么不把陈丫头救回来?”
午夜笑道:“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后来出现了一个人,他把陈婕婕带走了。”
赖皮疑惑道:“什么人?唐成天又想把陈丫头带去哪?”
午夜笑道:“这次不是唐成天了,那个人当着唐成天的面把陈婕婕带走,唐成天屁都不敢放。”
赖皮疑惑道:“有这种事?那后来呢?你怎么不追出去把陈丫头抢回来。”
午夜苦笑道:“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后来就不想了。”
赖皮问道:“为什么?”
午夜笑道:“因为是陈婕婕自愿跟他走的,他们两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
赖皮疑惑道:“那你也可以抢回来啊,陈丫头现在对我们很重要。”
午夜笑道:“如果换了别人,也许我会这么做,但那个人不同。”
赖皮骂道:“有什么不同?难道他是逍遥侯,又或者黄道人那些老家伙不成?”
午夜笑道:“那到没有这么老,不过论实力未必差过那些老家伙。”
赖皮早就没有耐性了,骂道:“奶奶的,你不要在我面前兜圈子了,究竟是谁把陈丫头带走了?”
午夜笑道:“是夏皓的师父,‘摧花狼’汪陈。而他现在的名字叫‘无面’。”
赖皮楞了好一会,才惊讶道:“竟然是他!他果然没有死。咦~那陈丫头岂不是有危险?陈丫头虽然不是那种风韵诱人的女人,但落到这个风流大盗手上,还不是羊入虎口?”
午夜笑道:“那有什么办法?就算我真要阻止,你觉得以他的轻功我能追得上吗?”
赖皮叹道:“也是,早在二十年前,‘摧花狼’的轻功已是江湖排名第二,虽然你也不差,但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奶奶的,陈丫头怎么就这么笨,一个陌生人也随便相信。”
午夜笑道:“她不是笨,而是单纯。其实她身上也有着我们所没有的东西。”
赖皮道:“废话,我们身上还有她没有的东西呢!”
午夜叹道:“你这人思想太不健康。我的意思是许多人是用眼睛去分辨是非对错,而她是用心,简单的说就是直觉。”
赖皮骂道:“奶奶的,直觉有时也不一定准的,我赌钱的时候就不准。”
午夜笑道:“这就是区别,陈婕婕的直觉好像天生就很准,至少对待我们,夏皓,都很准,所以我相信无面也未必是传说中那样。”
清儿在一旁插话道:“对啊,女人的直觉都比男人准,就好像我第一次见你们,就感到你们不是普通的人,也不是坏人。”
赖皮皱眉道:“那现在怎么办?”
午夜笑道:“说了这么多,你好歹也先告诉前面去见江南第一美女帮主的过程后,才让我决定下步怎么走吧。”
赖皮一听这话,仿佛斗败的公鸡般,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午夜疑惑道:“很少见你这样,难道你没见到宋寻香?”
清儿插道:“我们当然见了。只不过。。。”
午夜忍不住问道:“只不过什么?”
赖皮叹道:“我宁愿没有见到,奶奶的,这香丫头长得真不是人样,是个妖精。”
午夜哈哈一笑道:“我看是你被人家迷倒了吧。想不到以我们赖大爷的定力,也会中招啊。”
赖皮骂道:“去你X的。老子只是感叹而已,奶奶的,我见过这么多美女,还是头一次对美女有一种恐惧。”
午夜疑惑道:“恐惧?”
赖皮叹道:“等你看见她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你要小心点,这种女人,最可怕了。只要你一不留神,保证命都陪上几条。”
午夜笑道:“有这么夸张吗?哈哈,说得我有些后悔刚才没去赴宴。”
赖皮道:“那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因为她已经托我约了你见面。”
午夜惊讶道:“什么?”
赖皮笑道:“你用不着惊讶,因为我比你更惊讶。她见到我后,一开口就叫出了我的真名,很明显早就识破我们是假扮的,并且对我们调查得十分详细。”
午夜想了想道:“这没理由啊,会不会是她故意试探你的,又或是看出了什么破绽。”
赖皮笑道:“她早已把我们的行踪调查得清清楚楚,就连清儿的事也知道,还说出那晚与赖燕夺货的事。”
午夜道:“这么说来,这个香美人真不简单,也许各帮各派都有他的眼线。”
赖皮笑道:“她厉不厉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看上了你,否则怎会单独约你见面。”
午夜苦笑道:“她约我什么时候?”
赖皮笑道:“就是今晚。”
午夜叹道:“什么地点?”
赖皮奸笑道:“青红坊。”
午夜苦笑道:“香帮主真会选地方。”
赖皮笑道:“有时还真羡慕你,我们来了扬州这么多次,都没机会去青红坊,这次便宜你了。晚上你就乖乖的约会,我陪清儿逛夜市,记得早点回来。”
午夜笑道:“那种地方,男人进去就很难出来了,你要我怎么早?”
赖皮嘿道:“还是那句话,等你见到香美人,怕你跑都没这么快。”
午夜笑道:“我偏偏不信,就算香美人长得再怎么漂亮,她还是个人,又不是鬼。美酒美女共处一室,我干嘛要逃?”
赖皮笑道:“话不要说得这么死,那不如我们打赌,如果你在子时之前回来,就算我输,过了子时,就算你输。”
午夜笑道:“好啊,赌什么?”
清儿插道:“好啊好啊,如果你们谁输了,明天要陪我玩一天。”
赖皮笑道:“不行!这也太轻松了。其实清儿,明天我们本来就打算陪你到处玩玩。这样吧,如果你输了,就要答应我和清儿一件事,无论什么事,都要做。”
午夜笑道:“说得好像你肯定赢一样。那你输了呢?”
赖皮笑道:“我输也是一样,不过我不可能输。哈。”
青红坊最大贵宾厢房位于三楼南面,厢房华丽宽敞,布置淡雅,从窗外遥望,可以俯视整个城南街景,窗台前摆放着数盆鲜花,夜风吹过,房内弥漫着幽香。
一位美艳的女子领着午夜来至,为他斟上一杯酒。
午夜笑道:“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娇笑道:“我叫甜儿。”
午夜笑道:“原来姑娘叫甜儿,难怪笑起来这么甜。”
甜儿妩媚一笑道:“公子你嘴巴真甜。”
午夜笑道:“怎么不见香帮主呢?”
甜儿笑道:“香姐姐交代甜儿先服侍公子,她要晚些才来。”
午夜哦了声,点点头,提起酒杯,在鼻前掠过,不禁闭上双眼满足的笑道:“这酒好香。不愧为扬州第一青楼,这上等的女儿红配上你们这的姑娘,堪称天下一绝。”
甜儿笑道:“其实公子所喝的酒乃是我们坊里最好的女儿红,只有像公子这样的贵宾才能享用的。”
午夜喝下一杯酒,笑道:“看来做贵宾确实是件不错的事。如果这个时候,还有些音乐或者舞蹈,那就更完美了。”
甜儿娇笑道:“公子真贪心。”说完她轻轻走到房内摆放的琴旁,笑道:“公子若不介意,甜儿愿意为公子您奏曲助兴。”
午夜又道:“绝不介意。不过,甜儿姑娘,在你弹琴前,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你可否答应?”
甜儿点点头道:“公子尽管吩咐,甜儿都很乐意。”
午夜哈哈一笑道:“我还没说你就答应得这么快,不怕我的要求很过分吗?”
甜儿露出一个妩媚的表情,笑道:“在青红坊里,公子就算对甜儿做什么事,都不会是过分。”
午夜笑道:“哦?那如果我说,我希望甜儿你脱下你身上的衣服呢?”
甜儿瞪了他一眼,缓缓站起,微笑地脱下身上本就单薄的丝衣,又缓缓地走回午夜身边道:“原来公子比甜儿更心急。”
午夜眼也不眨地盯着甜儿风韵诱人的胴体,微微一笑,伸手搂住她,温柔道:“原来甜儿你的身体比你的笑容更甜。”
甜儿纤手搂住午夜的脖子,坐上他的大腿,娇唇凑近他的耳根轻吐道:“其实甜儿还有更甜的地方,公子要不要尝尝?”
午夜露出个满足的笑容,手掌从甜儿的腰间缓缓移动,直至她的香肩,然后突然用力一抓,把甜儿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向窗外扔去。
甜儿做梦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男人脸上还挂着笑容,口里还说着美言,却居然对自己作出这样的事情。而更让她惊讶的是他的身手竟然如此迅速,迅速到自己被抛出了窗口才反映过来。
午夜看着甜儿最后那惊讶的目光从窗外消失后,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喝着桌上的酒。
窗外楼下没有发出尖叫声,也没有发出摔落声,也好像从没有人被仍下去一般。
只是房门被敲响,一个人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个女人。
午夜当然也猜到是个女人。在青红坊会主动推开客人的房门的人,只有女人。而且他也猜到这个人应该就是宋寻香。
可惜的,他猜错了。
进来的女人虽然身材与姿态都堪称绝美,可相貌却不敢恭维。
也许她年轻的时候会是一位容貌美丽的姑娘,可她毕竟老了。一个女人最怕的就是失去青春,无论那个女人长得再美貌,只要没有了青春,美貌也要打上许多折扣。
身材美艳的中年妇女向午夜微微一笑道:“看来午大爷并不满意我们青红坊最受欢迎的甜儿姑娘,不知午大爷你是嫌我们甜儿招待不周还是美貌不能达到你心目中的标准呢?”
午夜喝下一杯酒,笑道:“你是。。。”
中年妇女笑道:“我是这青红坊的老板,大家都叫我兰姨。”
午夜笑道:“兰姨你好。想不到兰姨的声音这么好听,比起十多岁的姑娘家更让人回味无穷。”
中年妇女缓缓走到午夜对桌坐下,笑道:“午大爷果然是老江湖,一照面就开始套人话转移话题,而且还让被套话的人心里乐得很。”
午夜提兰姨斟满酒,笑道:“兰姨言重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并没有想转移话题。其实甜儿姑娘不但招呼得我很好,美貌早就超出了我的标准,只是。。。”
兰姨问道:“只是什么?”
午夜笑道:“只是她实在太甜了,哈哈,一样东西如果甜过了头,就会变得很苦,更何况甜儿不但甜得发苦,还甜得有毒。”
兰姨神色闪过一丝异样,笑道:“午大爷这话的意思恕我实在不能理解,既然我们青红坊最好的女子你都看不上,只有我来陪大爷你打发时间了,只希望大爷你不要也把我从这窗户扔出去。”
午夜哈哈一笑道:“抱歉得很。说实话,我去了不少青楼,从没有过机会把姑娘扔下楼过,又正巧今天忽然很好奇,就试了试。不料这也非常奇怪,好像甜儿姑娘并没有受伤哦。”
兰姨呵呵笑道:“我正巧在楼下,而甜儿又正巧那个时候被你扔下来,所以我也正巧救了她,她才没有受伤。”
午夜笑道:“那可真是巧了。其实是兰姨你救了我,若是甜儿姑娘就这么被我扔死了,那她的闺房宾客岂不是都要来找我算账。”
兰姨呵呵笑道:“这点午大爷你到不用操心,你既然是香帮主的贵宾,既然来了青红坊,就算做出再过分的事,帮主也不会为难你的。”
午夜笑道:“原来做你们香帮的贵宾能享受这么多高级的待遇,那我可要好好的感谢你们的香帮主了,可是为何却迟迟不见她人呢?”
兰姨笑道:“帮主今晚不会来了。”
午夜笑道:“那可真是有趣了,你们帮主约我来,自己却不来,这难道也是招待贵宾的方式之一吗?”
兰姨笑道:“午大爷你误会了,帮主今晚忽然有个重要的宴会不能抽身过来,所以才叫我们这的姑娘好好的服侍你一晚,明早你醒来,必定第一个见到她。”
午夜苦笑道:“香帮主太客气了,我正好和朋友打赌,如果今晚不能回去,我就输了。既然你们帮主不来,我只有告辞了。”
说完站起身向外走去。
“午大爷请留步!”兰姨也忙站起伸手挡住午夜道。
午夜笑了笑回头向兰姨望去,刚想说话,忽然他留意到了兰姨的手。
一双非常漂亮的手,与其说漂亮不如说是完美。
皮肤光滑而附有弹性,手指纤细修长,仿佛一块绝世美玉般。
一个中年妇女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手?就算是一个少女也都未必能有这么完美无瑕的玉手。
午夜心中不禁大颤,忙冷道:“你是宋寻香!”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同时感到自己头脑开始昏沉,眼睛开始发花,全身无力,朦胧只看见宋寻香微笑地向他走近,扶着自己向床边走去。
“我猜赖皮应该会提醒过你要小心我,可你还是输了。”
这是午夜最后听到她的一句话,一句温柔的叹息,之后他就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