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后院谈棋
楚清问道:“你说那个黄道人,有许多传奇的故事,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啊?是些什么故事?”
午夜道:“黄道人在江湖上有三个第一。道论号称天下第一,脾气怪公认天下第一,还有就是自负也是天下第一。就因为有这三个第一,才有许多故事。”
楚清好奇心大增,继续问道:“夜大哥,你快说说。”
午夜笑了笑,喝下一杯酒,悠哉道:“别急嘛。传闻曾经有人向他求道,他闭门不见,那人以为他觉得自己诚心不够,在门外苦跪三日三夜,直到第四日,他才开门,对那人道:‘你与道无缘。’那人急忙问为何,他道:‘你跪地三日,天却无降雨,你不得尝淋漓之苦,所以无缘。’”
楚清不禁啊了声:“这也是理由?难道说若那三日下雨,他就收那人为徒?”
午夜点点头道:“或许吧。不过那人一个月后,在连续降雨之时,再次登门求道,翌日,被收为徒。还有一次,他路过一山林,遇上一强盗对一商客打劫。商客见他,忙求救,他问商客:‘你信佛信道?’商客回答:‘信道。’他转问强盗:‘你信佛信道。’强盗骂道:‘滚开!’他笑了笑便走了。”
楚清疑惑插话道:“那他没有救那商客吗?怎么就这样走了吗?”
午夜笑道:“商客见他没有打算援手的意思,忙急着哀求,他笑了笑指着商客手上挂的佛链道:‘你本信佛,为求保命,却谎称信道,我为何救你?’商客忙把佛链扔去,哭求道从现在开始信道。他摇摇头笑道:‘你为求保命而忘本,强求之信不可信,望你来世重新做人。’说完坦然离去。”
楚清有些愤怒,道:“这人怎么这样!就算别人不信道,他也不应该见死不救啊?”
午夜笑道:“我还没说完。他走后,那强盗不知怎么忽然倒地身亡,商客从此尊他为神人。”
楚清叹道:“这人果然脾气够怪。做事的”
午夜笑道:“其实我并不喜欢他的做风,不过他确实很有本事,不但武功厉害,天下信仰他的人更是多不胜数。他每到一处说道,便有许多信徒从四面八方赶来听道,光凭这点,可想他的道论确实很精彩。”
楚清道:“其实我对这些宗教信仰没什么感觉,以前陪同老爷少主去万安寺听过一个老和尚说佛,听得我一头雾水,无聊死了。”
午夜哈哈笑道:“这就是佛与道的区别,佛教的门槛比较高,俗话说就是需要破尘而入,光是这点,就没多少人能做到,所以大家只是求个佛祖保佑,菩萨保佑。但道却离我们很近,通俗的说,在书院学的道德经就是道,道教只不过把这些升华到一定的领域,所以很多人听了他的说道,便从此信道。”
楚清笑了笑道:“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想去听听他的大道理。”
午夜笑道:“等二十四桥晚宴的时候你就可以听到了,不过就怕你从此迷恋,拜他门下做个道姑。”
楚清呸道:“才不会呢!放着你和赖大哥两个这么英俊潇洒的男人不跟,跟那个老头干嘛?”
三人齐声哈哈大笑。
此时敲门声再度响起,门外有人道:“请问里面的可是王大爷赵大爷和王小姐?”
午夜叹了口气,小声道:“看来这‘青微堂’还真受欢迎。”
赖皮哼声道:“是又怎么样?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门外恭敬道:“小的是香帮管事白贵,奉帮主之意,特邀三位贵客到醉风楼,帮主摆了酒宴为三位接风,还望三位能赏个脸。”
赖皮哼道:“进来说话。”
门被轻轻推开,一长相斯文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拱手道:“白贵见过王大爷,赵大爷,王小姐。”
赖皮道:“白管事用不着这么客气。我们青微堂与香帮素来也没什么接触,为何贵帮忽然这么热情?”
白贵笑道:“俗话说的好,过门就是客,青微堂在江湖何等地位?有幸能光临扬州,我们江淮小帮,当然得尽地主之谊。”
赖皮冷笑道:“白管事这么说未免有些夸大,香帮在江湖的名气远胜我们青微堂,又怎是一小帮?”
白贵笑道:“在江湖,名气其实只不过是一片浮云,或许一场雨后,云便散去。能经久屹立在大地上的高山才是真实的。就好像贵派青微堂,有王堂主这样的江湖老前辈坐正,那才算是地位。”
午夜心想这白贵不简单,虽然表面上在赞扬青微堂,其实也再说若王少刑哪天死了,青微堂也就和其他小帮派般,随时都经不起冲击。看来香帮有心拉拢青微堂,在这个时期,对香帮而言,确实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
他向赖皮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笑道:“白管事客气了,既然贵帮这么有诚意,我们也不好推辞。”
白贵悦道:“马车已在楼下,三位请。”
香帮果然够诚意,备了三辆豪华马车。楚清还是头次能坐上这么好的马车,心中不禁兴奋,可收到午夜的提醒,忙压住心中情绪,这时,忽然一人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三人感到这人很熟悉,不约而同的望去。只见这男子穿着华贵,面容虽然有些憔悴,但仍是个相貌英俊的公子哥。
唐成天。
竟然是他!
三人大感巧合。可唐成天却仿佛有什么急事,领着几个侍卫匆匆而过,根本没心思留意他们。
午夜凑到赖皮身前,小声道:“你们去醉风楼赴宴,我去跟着他。”
赖皮点点头。
午夜继续道:“两个时辰后在城南张婆那家烧饼店碰面,香帮那边不要答应什么,现在局势还不明朗,我们先保持中立。”说完他走上马车,又瞬间从另一边闪下车去,串入巷内。
心怡看到两人回来,忙笑道:“爷爷,夏公子。”
无思点点头道:“云隐大师来了没有?”
心怡道:“来了。在后院下棋呢。”
无思向夏皓道:“走,我介绍个朋友你认识。心怡你也来吧。”
心怡悦道:“好啊!”
夏皓望着心怡,笑道:“心怡,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心怡露出个淡雅的笑容道:“当然了,每次云隐大师来,爷爷总是单独和他聊天下棋,难得这次肯让我一起,当然高兴啦。”
无思呵呵一笑:“好了,别让大师就等了。”
无思阁的后院茶香早已弥漫,石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副棋盘,云隐就盘坐在棋盘前面,闭着双目沉思。
云隐双眉与长须雪白,面上满是皱眉,面容虽算不上很慈祥,但却散发出一种特有的佛气。光看外表,已知他非一般的僧人。其吐纳细腻,呼吸悠长平缓,可见其内功之深厚。
直到三人走近,云隐才缓缓睁开双眼。心怡首先抢道:“云隐大师您好。”
云隐微笑地点点头。无思笑道:“夏兄弟,来,这位是云隐寺的主持云隐大师。”
夏皓拱手笑道:“夏皓拜见大师。”
云隐呵呵一笑道:“想不到多日不见,夏施主身体已经康复了。”
夏皓疑惑道:“大师见过夏皓?”
无思哈哈笑道:“若不是云隐大师把你送来我这里,我又怎么帮你解体内炎毒?”
夏皓一听,忙曲跪道:“原来是大师救了晚辈一命,请受晚辈一拜。”
云隐打量着夏皓,笑道:“夏施主不必多礼。其实夏施主与传闻中相差甚远,看来此乃天意,老衲只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夏皓不禁问道:“大师所言莫非也是受人所托?还望大师能告之夏皓之恩人。”
云隐呵呵一笑道:“不急,不急。施主何不与老衲下盘棋?”
夏皓笑道:“大师乃高人,晚辈怎有资格与大师对弈。”
云隐笑道:“素闻‘多情公子’精通琴艺书画,乃江湖不可多得的文武双全,怎会没有资格与老衲对弈?再来这棋盘之上,不分男女老小,不论出生地位,重在会友。施主以为如何?”
夏皓笑道:“惭愧,若晚辈再推辞,便是不敬。大师请!”
云隐微微一笑道:“缘由天起,由时遇。既然夏施主逢时而至,何不与老衲将眼前这盘未下完的棋局下完,如何?”
夏皓细观棋盘,笑道:“此局胜负已分,大师何故让我?”
云隐道:“哦?夏施主光一眼,就能判定此局胜负?老衲所持白子,在围数上可遥遥领先黑子哦。就算要分胜负,也应老衲胜之,施主为何说老衲让你?”
夏皓笑道:“白子虽然在局面上暂时领先,且把黑子逼得看似无路可走,但白子却忽略了棋道上的‘通’与‘连’。这白子为求急胜,各自为正,之间缺少联系与通气,虽然能以数量上得到暂时的压制,但只要黑子一旦反击,白子将溃不成军。再看黑子,其退守之余,不失子子之间连气,落棋之点,均有十几着或更多着后的预见性,有些隔断对方气眼,有些占领要点。当白子久攻不下之时,黑子规模已成,白子只有等着被不断提子。”
云隐呵呵笑道:“口说无凭,夏施主请落子。”
夏皓微微一笑,拿起一颗黑子,轻轻着下。
云隐也微微一笑,拿起一颗白子,也轻轻着下。
夏皓望了云隐一眼,眼中充满敬佩之意,继续拿起黑子,再次着下。
这回换成云隐不禁望向夏皓,眼中充满佩服之意,也继续拿起白子着下。
夏皓正欲再次落棋,见势忽然停下动作,不禁道:“好棋!”
说完进入沉思。
一旁的心怡从小跟随爷爷,对棋艺也很精通,但刚才听得夏皓一番见解,才恍然这白子虽然看似胜利在握,其实正如他所言,确实很危险。而云隐却毫不理会,把攻势加强,想要不惜牺牲被提子的代价,来个速战速决。若此时决战,黑子规模未成,真正清子时,未必能胜过白子。云隐这招果然厉害。
只见夏皓双眼扫过棋盘,眼神发出亮光,毫不犹豫地拿起一颗黑子着下。
云隐仿佛早料到他会这么下,哈哈一笑道:“老衲输了。夏施主棋艺果然高明,看出老衲这急攻的唯一破绽。”
夏皓叹道:“是大师高明才对,我本以为黑子定可反败为胜,岂料在大师手中,却又能生出这么多变数,晚辈对局势还是了解得不够透彻。”
云隐笑道:“夏施主过谦了。施主第一次看见这盘棋局,已能有这样的悟性,老衲自愧不如。施主可知老衲研究这盘局已经十年了。”
夏皓惊讶道:“十年?”
云隐叹道:“不错。老衲虽然身在佛门,却对棋道颇有兴趣。常与无施主研究棋艺,至到有一日,无施主忽然摆出这盘棋局,让老衲破解。哎,可惜啊,十年都无法解之。”
夏皓疑惑道:“晚辈不明,这盘棋局确实十分玄妙,但只要精通棋艺之人均可看出黑子反败为胜的棋路。难道还有其他变数不成?”
云隐叹道:“老衲起先也这样认为,老衲也觉得,无论白子再怎么想尽办法,只要黑子懂得寻找破绽,白子仍旧无法改变败亡的定数。可惜啊,可惜啊。”
无思看出夏皓心中的疑惑,笑道:“夏兄弟,其实这盘棋局,曾经有人能让白子取胜。”
夏皓不禁惊讶道:“这是乎不太可能,除非下黑子之人并不精通棋艺。”
无思笑道:“夏兄弟认为昔日‘剑圣’杨浩冥的棋艺如何?”
夏皓敬然道:“‘剑圣’前辈乃一代宗师,其弈剑之道源出弈棋之理,他老人家的棋艺晚辈望尘莫及。”
无思笑道:“当年下这盘棋黑子的人便是‘剑圣’。”
夏皓更惊讶道:“既是‘剑圣’前辈,又是黑子,怎可能会输?”
无思哈哈一笑道:“夏兄弟好像还忘记这天底下还有一个下棋的高人了。”
夏皓恍然道:“难道是。。。”
无思打断,笑道:“想起来吧。没错,曾经让白子胜利的那个人,便是昔日江湖中三大奇士之一的‘棋圣’陆痕。”
夏皓苦叹一声,笑道:“我竟然一下忘记了‘棋圣’前辈。”
云隐叹道:“老衲苦研十年,寻了不少精通棋艺的人对弈研究,仍想不出他是怎么破解的。”
无思叹道:“这只有他们两人和我师兄才知道,可惜的是他们两人都早已去世了。而师兄留下这盘棋局没有告诉我答案前也不幸去世,如今它已成为一个不解之局了。”
夏皓问道:“晚辈冒昧问下,听前辈们的意思,仿佛这个棋局非普通的棋局,好像背后有什么意义一般?”
无思叹道:“哎,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了。如今一切都这么遥远,该走的都走了,约定也好,承诺也好,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夏皓知道不方便多问,不再出声。
云隐喝了口茶,忽然问道:“夏施主,其实老衲今日来,除了看施主能否破棋局之外,还有些问题想请教。”
夏皓忙道:“请教不敢,大师有什么尽管问晚辈便可。”
云隐缓缓把视线移至远处山林,淡然道:“施主以为缘为何物?”
夏皓也随着他望向远方,此刻夕阳西下,天边划过鸟群,发出鸣叫。他叹了口气笑道:“缘非物,乃是命运中的一种起因,又或是结果。”
云隐继续道:“施主可否信缘?”
夏皓淡淡道:“缘乃不可抗拒之事,岂能不信?”
云隐道:“那可信命?”
夏皓想了想道:“缘虽不可抗拒,但仍属于一种开端,之后的事,并不是不可控制的。”
云隐点点头道:“施主不信命。”
夏皓点点头道:“不信。这就好像我有缘能得到前辈们的帮助,死里偷生,而接下来的路还是要自己去选择怎么走。”
云隐问道:“那接下来你要怎么走?”
夏皓笑道:“我不知道,至少现在还不知道。”
云隐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从一开始,你的路就注定要这么走,无论途中发生多少缘分,你有多少选择,结果都得那样走。”
夏皓笑道:“人生之路,怎么可能生下来就注定好的?就算世代为奴,也可以大胆的反抗,命运虽然困住许多人,但并不代表没有机会改变。”
云隐笑道:“或许你可以这么想,世代为奴的人,他可以反抗,也有那缘分的机会反抗,但结果未必是好的,也许会死,也许逃了出去日子更苦。而命运一开始就主宰他的一生。”
夏皓笑道:“大师仿佛话中有意,其实晚辈很奇怪,大师乃是佛门中人,这种命运论仿佛并不是佛家的宗旨?”
云隐笑道:“佛本是人,是人就有命。老衲并无其他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施主心中所选罢了。”
夏皓笑道:“难道我信命与不信之间会有很大的区别?”
云隐笑笑道:“信与不信,只在一念,两者自然有所区别。哈哈,天色已晚,老衲也该走了。”
说完他便缓缓起身,缓缓迈步离去。
夏皓望着云隐的背影消失在夕阳下,不禁道:“大师这番话,我实在不能明白。”
无思笑道:“其实云隐大师问你的问题很简单。”
夏皓道:“哦?那究竟是什么?”
无思笑道:“他问你的虽然是信不信命,其实是在试探你究竟愿不愿意退出江湖。而你也已经给了他答案。”
夏皓道:“这和退出江湖有什么关联?就算大师有心劝我退隐,为何不直言呢?”
无思道:“出家人讲的是缘,求的是自然,你若不是心甘情愿,他又何必强求呢?至于他为何这么关心你的去向,或许有其他原因吧,这点我也不知道。”
夏皓再度望向夕阳,心中忽然感到莫名的杂乱,忽然之间,他感到有许多事隐约在心中闪动,可自己却无法理顺,他回想到一些人,回想到在春闺诗会上的一些场景,那晚他中针之后,究竟还发生些什么事?他想起陈婕婕,她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被奉三爷抓住?还有马乾,铁九龙,他们可否逃过奉三爷的迫害?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立刻离开这里,想马上回淮阴。
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有这样的冲动呢?
在云雀村的这些日子,安逸祥和,这种生活自己也很喜欢。
究竟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信与不信,只在一念之间,两者自然有所区别。”
云隐这句话,再度浮现在脑海里。。。。。。
“嘟嘟嘟”
敲门声响。
“夏公子,你睡了吗?”
心怡悦耳的声音在门外轻轻呼唤。
夏皓推开门道:“这么晚还么睡啊?心怡你找我有事吗?”
心怡不等他说完,便钻进屋内道:“我睡不着,想找个人说说话。”
夏皓望着她一身青丝单褂,在月色下隐约透出诱人的胴体,一时竟忘了眨眼。
心怡回过头来,看着他正盯着自己,脸刷一下红了,低着头小声道:“你怎么眼都不眨的盯着人家看啊?”
夏皓醒过来,干笑一声道:“对不起,是我失礼了,你下次晚上若再想找我说话,记得穿件厚点的单褂。”
心怡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忙捂住自己前胸,脸红到了耳根。
夏皓提起一件外衣,帮她披上,笑道:“上次是你帮我披外衣,现在换我帮你,哈哈。来坐吧。”
心怡坐了下来,却久久没有说话。
夏皓笑道:“你怎么啦?不是想找我聊天吗?怎么半天啃不出声?”
心怡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听娘说,你明天就要走了。”
夏皓笑道:“是的,晚上爷爷和我过说了,明天石前辈会送我去云隐寺。之前救我来这里的人会在那里接我,我也很想见见那人。”
心怡道:“你见过他们后,还会回来吗?”
夏皓笑道:“我想可能不会了吧。”
心怡忙道:“为什么?你不是说很喜欢我们村吗?其实。。。其实你可以留下来啊,我会说服娘的,她不会反对的!”
夏皓笑了笑,走向窗前,望着夜空上的皓月,温柔道:“心怡,其实你娘很爱你,真的很爱你。”
心怡疑惑的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希望因为因为这件事让我和娘争吵。可是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啊!我不明白,为什么娘这么不喜欢你。”
夏皓转过头,微笑道:“好了,既然我明天就要走了,不如我们说些开心的事好吗?其实我又不是永远不回来,说不定下次云隐大师再来找爷爷下棋的时候,我也会一起来哦。”
心怡高兴的笑道:“真的吗?那么我要多准备一盘棋,爷爷呢就和云隐大师下,我就和你下,呵呵,虽然我棋艺不如你,但是你可以让我子。”
夏皓笑道:“没问题。咦,不如我们来写诗吧,就当做这次分别的礼物,我写一首送你,你也写一首送我,好不好。”
心怡啊了声道:“可是。。。我的诗作得不好。”
夏皓哈哈一笑。摆开文房四宝,边道:“有什么关系?最重要是这份情谊嘛,来,我先写。”
说完他提起毛笔,闭上眼睛,思考片刻,微微一笑,落笔有神地在纸上写下:
“百草听音落有灵,幽幽云谷似仙境;英雄有女芳隐处,它日君思映心怡。”
心怡脸带红晕地接过夏皓递给她的诗句。后者笑道:“到你了。”
心怡想了想,笑道:“很晚了,我要回去歇息了。”
夏皓笑道:“好啊,你耍赖。”
心怡笑道:“人家又没答应要送诗给你,是你自己说的。不说了,我走了。晚安。”说完匆匆离开,连夏皓帮她披的外衣都忘记脱下。
夏皓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傻丫头。”
他关上房门,发现月光已经悄悄躲进了云层里。屋内渐渐变得黑暗,他倒上一杯茶,缓缓喝下,然后就这样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是月光还是黎明?
这一夜,夏皓没有入眠。而就在墙的另一边,心怡也没有入眠。
一个是带着忧愁与烦恼,一个是带着泪水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