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想法就是:好冷啊。
我俯身摸了一把地上的沙子,心顿时变得比沙子还凉,怎么刚刚还热的不行那么快就转凉了呢。忽然记起苟先生曾经说过,沙漠地带昼夜气温变化大,晚上千万别一个人呆在沙漠,否则会被冻死。
但是我已经出来整整五里多了,没追上那两人我又不甘心,而且个人如果不适合呆在沙漠,那我只要逮住他们两个就可以了。打定注意,我继续往沙漠深处走去,最终,在月亮取代太阳悬挂在夜空的时候,我的脸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而马蹄印越来越细,越来越乱,这就是说我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最终,最终,我听见了远处一句“哎哟”。心下大喜,跑了前去。在郊井旁边有两匹冻死的大马,旁边还有一串乱乱的脚印,他们俩个居然掉进郊井里去了。
我走到郊井这,把头伸了进去,狞笑的说:“还跑啊,兔崽子,大爷我终于逮住你们两个了。”
他们两个抬起头了,其中一个,也就是白衣小伙子——嘴唇上有胡子的那个,骂道:“我们是自愿下来的,你逮个屁啊,有种你下来。”
我骂道:“傻子才下去,看大爷我捧沙子淹死你们。”
井下忙一阵呸呸呸的声音。
井下那个小胖子用手遮住掉下的沙子,一边哀求道:“山贼侠,有事好好商量,别……呸,别洒沙子了,我身上还有些银子,你要就拿去。”
我恼怒的又踢了一脚沙子下去,骂道:“玩弄我两次赔钱就算了吗?”
下面又一阵求饶。
我狠狠的踢了几脚沙子下去,但这种我心大悦的情况只持续了不到几盏茶的时间,随后我发现,空气里冷的实在让人无法忍受,每吸一口气都让肺哆嗦,同时,我也能感受到从井里呼出来甚微的暖气。午夜的沙漠简直就是冰天雪地,当然,一块冰都没有,却比冰都更冷。
我又撒了一把沙子下去,说:“完了,大爷我要被冻死了。”说完以后我发现嘴巴好僵硬。
下面白衣人说:“要不你下来,这里浅浅的井水还算暖和。”
我说:“不了,大爷我觉得可以跟你同归于尽,我先把沙子全扫进去淹死你们两个**,然后大爷我再被冻死。”
下面嘴硬道:“那谢大爷了,好歹咱两个也能入土为安,但是大爷暴尸在荒郊野外的,多不好啊。”
我恼怒的又撒了一把沙子下去:“叫你……嘴硬。”说完这句后,我发现我的确是嘴硬了……被冻的硬邦邦的。就在我起身的时候,因为小腿麻痹一脚踩空,顿时感觉所有景物定格升空,然后我“砰”的一声落地了。
在我还两眼昏花完全不知所以然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揪着我拳打脚踢了。
我意识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眼前一个黑色影子的拳头打在我鼻子上。
等我醒来后,已经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在井中,四周乌漆摸黑,而视线正上方刚好有一个圆形的光亮。忽然一个人头出现在圆形光亮的下面,再加上一身白衣,把这人衬托的庄严肃穆。虽然意识还很模糊,看不大清楚他的脸,但我领悟到此人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菩萨。
菩萨问:“醒了吗?”
我说:“佛祖,佛祖……”
菩萨说:“这小子还在说梦话,继续揍他!”
几个拳头下来,我终于清醒并看清楚,此人就是白衣男子。旁边还有一个略微发胖的男子,面貌不详,不过因为奔跑太久小腿受伤,蜷缩在一边。
我说:“别打了,你这算什么武林中人,怎么可以这样?”
白衣男子说:“刚刚你在上面的时候算武林中人了?撒沙子,还撒你大爷呢。”说完又揍了我几拳,揍完后他自己也累了,三个人就这样坐在地上。其实我并非累得站不起来,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晕了一会,肌肉得到了略微的放松,在扬州的两年里,倪余春把我的体力锻炼的异常强大,这种强大不在于爆发力,而是持久力。
几乎也是白衣男子屁股刚坐下去的同时,我猛地弹了起来,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脸,我的确是以为这脚能踢的很爽,但是我算错了,因为脚那边传来踢到井壁的剧痛。白衣人身手无比矫健,我一击不成功,反被他阴了一把。我很有自知者明的判断,以我现在的战斗经验,可能还不如此人,虽然所有武功无非就是讲究一个快字,倪余春的两年训练已经让我把身体能做到的“快”达到极致了,但是这人虽然身手不如我快,但他心比我快,因为刚刚那一脚原本是可以踢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