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号:

长篇小说【朝代】 第三章 第四章

时间:2010-11-09 10:05 作者:山茶 手机订阅 参与评论(0) 【投稿】
文 章
摘 要
第三章出炉江湖两年后,约定的时间到了,这天吃过晚饭,我隐隐约约觉得倪余春可能会跟我说些什么。天黑透之后,倪余春点了几根蜡烛,把屋子照的跟鬼屋似得。倪余春说:“你还记得两年前,什么时候来我这的吗?”我说:“具体几号忘记了……大约在冬季。”他说:“很好,这时间过的很快,而你对时间概念

第三章 出炉江湖

两年后,约定的时间到了,这天吃过晚饭,我隐隐约约觉得倪余春可能会跟我说些什么。天黑透之后,倪余春点了几根蜡烛,把屋子照的跟鬼屋似得。

倪余春说:“你还记得两年前,什么时候来我这的吗?”

我说:“具体几号忘记了……大约在冬季。”

他说:“很好,这时间过的很快,而你对时间概念很模糊,有些人常常感叹时间过得快,却不知道时间就像是手中的水,你抓的越紧,流失的越快,而时间最终还是会流走。”

我说:“我倒觉得,这日子过的真的很慢。”

他说:“你还能记得第一天来我这时候的场景吗?”

我说:“记得。”

他说:“再想想现在……刚来的时间,你爹,还有那个姑娘,再看看现在,哟,两年过去了。”

我说:“嗨!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倒觉得,这时间过的真的很快。”

他笑着说:“这就是时间跟日子的区别,一个快,一个慢。”

我说:“好吧……不过我好像真的没学到什么,因为到现在我一个人都没杀成。只是比普通人跑的快多了而已。”

他说:“其实杀人的机会很多,有时候你想不杀人都难。你跟我两年了,应该很清楚我,我不会骗你的。如果你真诚心要杀人,大可以在城内的水井里下毒,准备第二天扬州城死一半。”

我说:“我不是说这种杀人,最少……最少也要像点大侠嘛,就是很大侠的那种杀人。”

他说:“明天你就可以去做大侠了。”

我说:“你真舍得我走?”

他说:“舍得舍得,有舍必有得,搞不好明天会有新徒弟跟我拜师呢,再说,你走了我清净许多。”

然后两个人彻夜都没有说话。第二天,我收拾好了东西,天一亮准时离开了倪余春,对于这两年的习武并没有多大感觉,因为在没有正式遇到武林高手之前,说不上我这两年到底是不是被挥霍掉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心情跟我当初一厢情愿呆着这时完全背道而驰。

离开扬州城时我忍不住好心好意的跟那群城管道别,后果自然是我扯开脚丫逃跑,他们操着家伙就追上来了,嚷嚷着:“有种你就别跑”、“打不过就跑是乌龟”等,我已无心计较,就如倪余春无心再留我一般。

离开扬州城,顿时感觉无处可去了。

更让人悲伤的是,其他武林人士决斗时抱拳能报个门号,比如:“在下乃昆仑派”、“在下乃七秀派”,我总不好意思对人家说,其实我是杀猪派。

在我幻想着将来人们可能如何把我传诵在故事中时,听见前面树林里一阵铁器碰撞发出铿锵声,我心里想,没错,江湖,这就是江湖,有兵器的地方就有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于是我哈哈大笑几声,“嗖”一声就跑进了树林里。进去之后很失望,是一个老头骑着一头毛驴,后面拖着一大堆破铜烂铁。

我看了看拖着的东西,内容还挺丰富的,有破锅、大刀、盾牌、铠甲,老头用细绳子把它们都串了起来。那些东西不像是寻常百姓的生活用品,我拦下老头,问他:“这些东西都哪里捡来的?”

老头听了忽然很愤怒,说:“谁告诉你是捡来的?你少污辱人了!”

于是我问:“那哪里来的?”

老头说:“后山那里,那里原本一个土匪窝,专门抢劫路过的行人,早上我路过那时发现一群官兵跟土匪对峙,我活那么大岁数了第一次看见狗官办人事。于是我就把我儿子都叫出来一起看,生怕他们有生之年看不到第二次。对峙到午时,那群土匪还没投降,我直接从大门进去土匪窝里,把这些东西偷了出来,这正打算拉到扬州城去卖呢。”

我说:“老汉你真英雄,土匪的东西都敢偷。”

老头说:“那当然了,我两个儿子还在后面拉东西呢,那还更多,什么屠龙刀啊、倚天剑啊,都偷出来了,还偷了一件黄袍出来……”

我打断说:“这黄袍留不得啊,那群土匪准是想当土皇帝了,老汉还是把黄袍上缴**吧,自个留着当心祸患无穷。”

老头说:“知道了,不跟你说了,我这要趁早再拉一把,你看见我两个儿子就催他们一声,让他们手脚快点。”

说完老汉走了。我朝着老汉来的方向一路跑去,不一会就来到后山,果然山下人声鼎沸,许多人在打群架,我一看,不得了,这哪是**的人啊,分明就是窝里反。因为双方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大概五十来人,分成两队人马相互叫嚣。老头要是知道自己等了一辈子“为民办事”的官兵其实不是官兵,准难过的要死。

我径直下山,直接进了山寨大门——没有看门的。里面一团糟,什么凳子、椅子都被踹飞,东西一地都是,我进去后就看见中间一个大鼎,里面尽是油,旁边是一袋米,下面还有燃尽的碳,估计这个大鼎就是土匪们煮食的用具。在古代鼎的确是用来煮食,但是因为鼎受热久,往往一顿早餐要从早上烧到中午——干脆连午饭一起吃了,所以现在没有人用鼎煮食,而且鼎的造价昂贵,一般都是有财势的用来作装饰。这群土匪肯定没厨师,用鼎来当厨具算是物尽其用,这样也不会因为分食不公而打群架……那么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内讧呢?

我看了看,鼎内盛了好多油,而才一袋米而已,这怎么吃呢,这更让我想不通了。

于是我决定在这等那群土匪打完。

两个时辰后,外面终于传来声音:“肚子好饿啊。”然后吵架的声音停了下来,随后是寂静,再过了一会又人们嘀咕的声音,最后就是一个人说:“不骂了,回去吃饭!”

一拥的土匪就这样走了进来,各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他们进来后发现了我,其中一个站出来问:“这个谁啊,怎么没见过?”

我想逗逗这群土匪们,于是说:“我是**派来的。”

“**?”下面立刻沸腾起来,不过没有人露出恐慌的表情,相反,他们大多感到很好奇不解。

那个人问:“**派你来干嘛?”

我说:“哦,上头说,你们吵架的声音太大,整个山头都听见了,闹这么大动静干嘛,要是吵到县太爷睡午觉了怎么办?”

那人说:“是是,我们下次声音小点。”

我说:“你们干嘛内讧啊?上头要做记录,老实点交代。”

那人说:“我是这个山寨的二当家,也是大当家的表叔。前些天山寨没油吃了,大当家的就让我们去山下抢油,后来油抢到了,粮又没了……”

我打断说:“那你们不会抢粮去啊?”

二当家的说:“是啊,于是我们有去抢粮,抢了一段时间粮,这油又没吃了,每天都有人饿的死去活来。”

我说:“你们大当家的怎么那么笨啊,分两批人啊,一批人抢油,一批人抢粮,这样就不会缺这缺那了。”

二当家的一怕大腿痛心疾首的说:“后来我们弟兄们都想通了啊,可是大当家的这还没想通,人就先饿死了。”

我说:“这真是英年早逝啊。”

二当家心痛的说:“那个时候大家都饿得没力气了,全山寨上下只剩下一袋米,却还有好多油,于是我们打算先用油把饭煎好,吃饱了下山抢东西去,结果这油没倒好,全倒下去了,把米给糟蹋了。”

我说:“油和米……这很和谐啊……我记得有一首民歌就是《油和米》。”(08年北京奥运会主题曲《YOUANDME》)

二当家的说:“和谐个屁,这油这么多,怎么煎饭啊。”

我说:“大不了就不煎呗,你们总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吵起来吧?”

二当家的说:“我提议说让大伙重新下山抢粮,因为这粮不能吃了,结果三当家的说不要浪费……我也主张不要浪费啊,可是这粮还能吃吗?于是我们观点不和,就在外面打了起来,本来是要斗个你死我活的,不过大家都没吃饱饭,没力气,打了半年也没死人。”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人站了出来,模样比二当家成熟一些,说:“我是三当家的,也是大当家的表哥。我反对二当家的看法,这油虽多,但饭一样煎,当初大当家的就是没吃煎饭才饿死的,我们要是也不吃,下场还不跟大当家的一样?兄弟们说对不对?”

那人身后一群人附和,高声喊对。

二当家的脸一怒,说:“吃那么多油,你不怕生病啊!你自己吃坏了没关系,可别害得我们弟兄都拉肚子,兄弟们说对不对啊?”

二当家身后一群人也符合,说对啊对啊。

三当家的说:“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不吃,还等什么时候!兄弟们说对不对啊?”

身后又是一阵附和,对啊对啊。

二当家的说:“这油这么多,怎么煎饭啊,你从来就没有煮过饭,根本不懂!兄弟们说对不对啊?”

又是一群符合,对啊对啊。

我说:“明明不能煎,那你们怎么可以强行煎饭呢,你们这是强煎饭啊。”

那群人也跟着附和,对啊对啊。

二当家和三当家同时对我说:“你才犯。”

我说:“不是那个犯啊,是不能强煎饭啊。”

他们两个说:“那以你的看法,应该怎么办呢?”

我说,“你们一个是表叔,一个是表哥,那还有没有其他亲戚,比如表……”

话还没说完,下面一个人就挤了出来说,“有有有,我是大当家的表弟,小当家。”

我说:“依你看怎么办呢?”

小当家说:“当然是出去抢啊。”

我说:“好主意啊,不如就照你这个法子行,兄弟们说对不对?”

台下声音一直协调,大家都说对啊对啊。

这时二当家跟三当家的都面露微笑,忽然又凝固了表情,说:“不对啊,你不是本山寨的人,虽然你的提议不错,但是你不能干涉我山寨的内政。”

我说:“没有,这个提议不是你们表弟说的嘛……况且,我名字叫山茶,跟你们的山寨好歹也是本家。”

二当家的说:“行,这哥们挺乐于助人的,看样子又是一表人才,有意思加入我们土匪窝吗?”

我想到自己出来闯荡的原因,无非就是想轰轰烈烈烈火青春一把,在这个轰轰烈烈的想法前,我想能当一个知名大侠,但身份背景一定要是好的,结果沦落到一个快要倒闭的山寨土匪村里,心情可想而知。

更难堪的是,要是今后我真成为一代大侠了,该怎么跟人家解释我得出师门派以及以前的工作单位。

想着想着我有些恍惚,比起梦想中的幻想,现在不知何去何从更重要,更重要的是,我前面就是一群连饭都不知道怎么吃的土匪……或者说事饥民,如果再不发挥一下才能拯救这群饥民,那……我就只要走了。

我说:“其实我可以帮你们渡过难关,但我有些身不由己,如果你们信我,我可以暂时当你们的……头号土匪……如果你们觉得我不可靠,我那就……”

“什么可靠不可靠的。”二当家的一拍我的肩膀,说道:“那个大当家的曾经说过一句话啊,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若你真有办法帮我们山寨渡过难关,山寨上下都很感谢你啊……你们说,对不对啊。”

面对人群的对啊对啊我很泄气的认为,这群土匪在附庸别人时格外圆滑,其实对于小喽啰而言,他们的命运就是承托主角的成功以及英明。苟先生在描写一个英雄诞生时总是会说“命运的齿轮开始滚动”,那么这群小喽啰就充当了命运齿轮的润滑油,把命运中择定的英雄推向人生的巅峰,然后他们被很正常的遗忘掉。

没办法,他们只是喽啰,只是润滑油,用过以后就活该被遗忘。

就算今后我真的成为一世英名的大侠,面对不堪回首的拜师以及旧职,我想我也能圆滑的跟人家解释清楚,比如可以被描绘成“山茶式大侠特色成长经历”,而且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人能够把事情做的圆满,能做的圆滑就够了。

本来在选新大当家时,山寨里二当家跟三当家都垂涎许久这个位置,但是两个人背地里的势力都一样,所以谁也不服谁,小当家又无心当大当家,面对推选显得很被动,原本以为能出现“三国”鼎立局面结果因为一个男人“阳痿”而告破,二当家跟三当家最后没能压过对方,但是忽然出现这么一个叫“山茶”的尤物,双方都觉得可以让他先着,再慢慢接近他,如果实在不靠谱,按照强盗的逻辑,背后找人做了他,就说新老大躲猫猫摔死就可以了。

我说:“那好吧,我想我可以帮助你们渡过难关。”

二当家的说:“可是你刚不是说自己是**的人啊?你是不是来卧底的?”

我说:“其实我骨子里很坏,我是反卧底。”

二当家的说:“骨子里坏啊,坏好啊,坏人命更长!我们欢迎新当家的!”

于是我就这样被拥戴为山寨村的——头号土匪。这时下面还没来得及欢呼,人群里走出一个老者,上来对我说,“大当家的,发表一下你成为当家的感言吧。”

于是台下了五十多个土匪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我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心提到了嗓子眼,发表了我当上大当家的第一句感言:“虽然以前说过无官一身轻……但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完这句我看了看下面,下面没有反应,于是继续说道:“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大当家了。我们要以表哥、表叔、表弟这**为思想中心,坚决对好土匪的本职工作……”

台下一片好。

我吞了吞口水,觉得我口才出乎意料的管用,于是继续说道:“上一代大当家的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没有很好的团结各位,搞的大家……没饭吃。所以,我当上大当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解决大家的温饱问题。”

台下又一片好。

说到这,我感觉自己能轻松在众目睽睽之下驾驭自己想说的话了,继续说道:“为了避免出现抢油人多,抢粮人少情况,我决定把人员重新调配,被调配的人必须服从,以免再出现‘强煎饭’事件。”

台下又一片好。

我说:“既然我们是土匪,那么抢劫、勒索这样的事情就是家常便饭,谈到勒索……”

话还没说完,下面就有人喊道:“大当家的,这里抓到两个人……”人群忽然破开一个口子,两个人踉踉跄跄的跌了进来,然后几个人挤了进来说:“大当家的,刚才我们在厕所抓住这两个家伙,鬼鬼祟祟不说,还带着一个麻袋,里面都是我们山寨里的东西,不用说肯定是趁我们山寨没人的时候偷摸进来的。大当家的,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那两个青年立刻跪下来喊饶命。

我说:“你爹去哪了?”

其中一个把脸埋在地上不敢抬头,带着哭腔说:“我爹让我们在这多偷点,他自个把偷到的东西拉去扬州卖了。大王放我们两个走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面人群议论纷纷,说这个新老大真神仙啊,逮住两个儿子就知道老子也来偷过东西。

我说:“既然这样……额……刚好我们说道勒索,那么这两个家伙我们就开始勒索吧。”

下面人群继续议论,说这个新老大真是料事如神,说道勒索马上就有活人送上来给我们实践。

我问他们两个:“你们谁是大哥?”

其中一个说:“我是……大王,我们没什么钱的,偷你们的东西还给你们就可以了……”

我说:“别,一个男人,拿了的就是你的了,那些东西你都带下山,但是你弟弟就留在我们山寨当人质了。你回去以后把东西给你爹,告诉你爹,围剿我们山寨的官兵都被我们纳降了,他偷走了多少就还十倍给我们,还有……他一直骑着的那头小毛驴,也是我们的了。如果这些东西明天天亮之前不能凑齐,我们就杀掉你弟弟。”

说完他弟弟就哭了出来,抱住他哥的腿:“哥,还不快去啊。”

他哥额头满是汗,人群让出一条路,他哥撒腿就跑,转而就消失不见了。他哥刚一走,我就说:“把他弟弟给杀了。”

他弟为了活命一心萦绕在他哥身上,不想听见我这话后还没回过神了,结果凑上三五个大汉将他放倒,五花大绑起来就拖出去了。那群土匪对我心悦诚服,因为他们干土匪那么多年都没杀过人,这新大当家的一上任就见红,真是前途不可预料。

二当家的指挥人把他弟杀了后,回来问我:“大当家,要是他哥回来发现自己弟弟被杀了,那些东西……”

我说:“不担心,我们再把他哥的东西抢过来就是了,到时候再把他哥杀了。”

二当家的说:“大当家,你可真有勇气啊,我们当土匪那么多年,都没有杀过人,你刚……”

我惊奇的看着他,说:“你们从来没有杀过人?”

二当家的说:“是啊。我们以前抢劫最多就把人打晕过去,可都没想过杀人啊……他跟我无怨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呢。”

我尴尬的说:“无毒不丈夫……”

二当家的说:“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说:“当然是等那老头送财物上来了,还有,你让人准备柴火,老头一来就把他的小毛驴给杀了吃了。”

二当家的说:“我明白了。”

天黑之后老头跟他儿子果然上来了,还有那我第一次见面就垂涎的小毛驴,后面载着一车物品,大多是我们山寨里的东西。土匪们一见那两人就立刻拿刀把他们两个杀掉了,这个过程没有一句对白,然后把尸体晾一旁,升起篝火把小毛驴烤着吃掉了。

虽然杀掉三人不是我亲手干的,但的确是我亲嘴干的,我一直以为我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但是自从我毫无目的的活在这个世界时我就对自己够狠了,一切回归儿时在金山镇时的彷徨,不同的是那个时候还有伙伴可以娱乐,不似现在,自娱自乐。

第二天早起,我下令让山贼们全部准备好家伙,准备下山打劫。按照山贼们的说法,他们一般都是在山道上拦截过路的商车和行人,偶尔也会打劫镖车,当然,如果镖车护卫人多得,山贼们是不敢动的,因为山贼们听说镖头们会一种叫武功的东西,经常打死山贼。虽然大家都没见过武功长什么样。

在小道上守了很久,快临近中午了,这才在山下出现一个穿白色锦衣的人,看样子是一个小孩。我一直觉得做事要有职业道德,既然做了山贼,就应该义无反顾的坏下去,但对方只有一人,叫太多人下去让人觉得太小题大做,于是我招呼了两个小贼跟在我后面,下山后直接拦住那小孩。

小孩看着我,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忽然他走了过来想绕过我,不过被小贼再次拦住。

小孩看着我,奶声奶气的问:“干什么?”

我说:“干什么?你不知道走的是我们的路?踩坏了地皮怎么办,没商量了,快点给养路费吧。”

小孩说:“我不知道这是你们的路。我倒回去好了。”说完还想转身离去,我一把按住他肩膀。

我说:“吃了店家的饭吐出来就可以啦?少废话了,快点给钱吧。”

小孩支支吾吾的说:“可是……可是……”

看见他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我内心忽然有丝丝不舍,太早告诉一个孩子黑社会,不如告诉他真善美。于是我松开了他的肩膀,脸上展露出温暖笑容,蹲下来心平气和的跟他说:“对不起呀,小兄弟,刚才哥哥是逗你玩的,你看哥哥是不是很友善呀,你看哥哥的笑容,是不是很阳光?你看哥哥的眼睛,是不是很多……”

“眼屎。”

我的笑容凝固了。小孩在偷偷嗤笑。

擦去眼角的眼屎后,我继续蹲下来,这次笑容变得尴尬了,但依然保持那份和蔼的眼神。如果面对再棘手的抢劫题,最多就三五个人凑上去揍完完事,但这次面对小孩,我希望能换个方式完成劫财的目的,突破以往的抢劫方式,所以我决定以德服娃,如果真能成功,那就是福娃了,代表着我抢劫事业升入了一个新的层次。

我说:“今天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吗?”

小孩说:“不知道。”

我说:“今天是哥哥的生日,你总得有些什么表示呀?”

小孩问:“什么表示?”

我说:“你得送点什么礼物给哥哥,看你一身穿的那么好,身上肯定带了钱,不如给哥哥包一个红包吧。”

小孩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继续耐住性子,说:“你看,现在哥哥带了另外两个哥哥,其实他们也是过生日的,哥哥都给他们包了红包,祝福他们身体健康心想事成,这多么美好的一件事。以后你过生日的时候,哥哥也给你包红包,好不好?”

小孩继续低下头,没有说话,反而我身后的两个小贼忍不住哧哧笑了起来。我继续耐住性子,对他说:“你只要给点银子给哥哥,说一些吉利的话,你看不是很好嘛?哥哥等你生日的时候也包回给你……”

小孩说话了:“可是以前都没……”

我觉得动摇了他内心一点,这表示方法正确,有机可乘,继续加把劲就可以取下摇摇欲坠的胜利果实了,这时笑容再和蔼三分,说:“有啊。每个人过生日的时候都接受过恩惠的,难道你过生日的时候,你娘不会对你做什么吗?你仔细想想,你自己过生日的时候,妈怎么对你的?”

小孩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我,忽然微微一笑,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记凉凉湿润的湿吻就是这么印在了我的唇上。顿时我感觉双眸湿润,鼻尖有一股挥不去的酸酸味道,想来我活那么大,也没有被姑娘这般亲过。

小孩说:“妈妈就是这样对我的。”

“!当老子什么人啊!兄弟们,操家伙!”我气急了猛的站了起来,身后两个小贼也纷纷拔出了大刀。

小孩依然脸带微笑的看着我们,说:“娘亲说生日还有很多人来玩……因为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就这样注视着他天真无邪的笑脸,我脸上的杀气定格了。过一会放下了大刀,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银子,泪流满面的说:“给你包点红包……乖。”包完红包之后,我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在回山寨的路上,身后小贼里其中一个说:“大当家啊,其实你不该心慈手软,把他放倒不就可以了。”

我叹了口气,说:“不行啊,人家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小孩,让人家知道我们欺负小孩,多不好。”

小贼甲说:“这叫做早教育啊,告诉他天下不太平,山贼乱横行。”

另外一个小贼说:“俺还是更欣赏大当家第一天来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宰了一个臭小子,那才豪爽,纯爷们。”

小贼甲说:“纯爷们也未必要杀人啊。俺就听说外地有一个人,豪爽,开了七匹大马车上街溜达,差点把县太爷给撞死了。”

小贼乙说:“哦,你说的这个我也听说过,专门劫富济贫的那个,而且为人正直,被人称为什么什么大侠,挺有名的。”

小贼甲说:“再有名咱也记不住人家叫啥名。”

忽然我脑袋里一道东西掠过,我停住了脚步,回头问他们:“你们知道那个小孩为什么孤身一人来这荒郊野外吗?”

两个小贼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大叫一声,“快追。”

一路轻功,转瞬间我回到先前打劫小孩的那个山脚,此刻在两山间地平线只见一道绝尘,还有远远的马蹄声。我一咬牙,朝马蹄声处狂奔而去,可我只有两条腿,疾跑一阵子后只能看见远远的马车上坐着一位白衣男子,还抱着那个小男孩。

我仰天长叹:“善良的山贼居然被骗了……”

过了好一会,那两个小贼才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问:“大当家的,怎么了?”

我说:“咱被人家骗了。想来那小孩也不可能孤身一人出现在这城郊,肯定有高人在后面指挥,那车应该是镖车,故意躲在后面不出来,咱打劫人家不成反赔了碎银子。”

小贼问:“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宰了那小孩。”

我说:“山寨从来没杀过路人,他们肯定都知道咱作风了。我很好奇那车上的男人到底是谁,他肯定观察我们许久了。算了,快中午,先回山寨吧。”

经历过这次被蒙后,我变得铁石心肠起来,路过的游客、商车以及小镖车无一例外的被我们打劫了。除了负偶顽抗的少部分人以外,通常我是不会动手打人的,毕竟人家又不是跟你不共戴天之仇。我虽然可以只劫财,但是那群没文化的山贼就不能做到了,因为我想抢劫还是纯粹点好,抢完就算,就别打断人家手脚,虽然这个想法对于山贼们而言是非主流的想法。

而上次马车上溜走的那个镖头和一袭白衣,却是我心中永远的恨。我在想,恨这个字原来可以把时间的距离拉近,因为那事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在我连昨天晚饭吃的什么菜都不记得的情况下,我依然能记得起那袭白衣。由此看来,无聊是无赖们经常忘记的事。

这一个月,我开始承认自己变成无赖。因为当山贼是那么不用技术含量,我甚至开始怀疑我出来到底是干什么的。而我渐渐的变懒了,常常发现一觉醒来太阳居然下山了。因为作息的时间颠倒,我突发诗情画意的一个人坐在山上看星星,当然,这种情况基本上只能持续一炷香时间不到,因为山上的蚊子好多。

为了不荒废当初倪余春教导我的轻功,我睡不着觉就绕着山寨山满山腰的跑,因为山贼们已经成为方圆五里最恐怖生物,狼、野豺、野猪之类的早被抓了吃了,所以即使是一个人黑灯瞎火的野外漫步,也是无比安全的。可能习惯了有人督促,漫无目标的慢跑让我感觉累多了。

这种累是纯粹体能上的累,心理上的漫无目标。

就在我放眼漫无目标的野山时,一个目标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很奇怪,三根半夜的居然出现一辆马车,而且正以幽灵般诡异的移动,车头上还坐着一个白衣人,难道我见鬼了?

在下面不到零点一柱香的时间里,我醒悟到这个人眼熟的就想上次的那个白衣男子。

等马车走进了点,我发现原来马腿上绑了麻布,加上速度略微缓慢,这样马车就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方圆五里没有别的山贼,而这跳山路是避开官道逃税漏税的最佳途径,是镖局们的最爱,所以这马车应该就是镖车了。

我看车上只有一名白衣男子,顿时觉得有戏,于是就站在路口等马车开来,等他一靠近,我就实施打劫,等车开近点后,我惊讶的发现原来车上还坐着五个黑衣人,顿时觉得没戏,不过这一切都太迟了,因为对方也同时发现了我。

马车在我面前停下来。一个小胖子伸头出来,问:“干什么呐?”

我说:“我游客,走到这荒郊野外的忽然胃疼,走不动了。麻烦几个哥们能不能方便让我上去,我到扬州下了。”

小胖子问:“怎么个疼法?”

我心里暗骂他白痴,嘴上说:“我就是肚子不舒服,特想去看大夫……看你们车也是赶夜路去扬州的吧,麻烦你们带带我,我到城门口就下车。”

小胖子说:“上车吧。”

我说:“谢谢,谢谢,车主好人一生平安。”

撒谎之后的我心情矛盾,曾经苟先生跟我说过一个叫“骑虎难下”的成语,大意就跟我现在的情况差不多。不管怎么样,“虎背”总算安全,不如先打探一下镖车内有多少财务好了。我正准备上车,忽然一个大手把我推了下来。

大手的主人就是车头的白衣男子,我借着月光定睛一看,只不过一个二十多刚出头的小伙子,年纪和我相仿,不过唇边蓄了两撇胡子,略带幼稚的长相里的眼神却很干练。

我顿时心神一个荡漾……

当然,这个想法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在半夜里对一个陌生男子心神荡漾,但这的确是我真实的心情。被白衣男推开后,那男子破口就骂:“你傻了吗?别让他上来。”

小胖子犹豫的说:“不就让他上上车嘛……”

白衣男子凶狠的说道:“本车拒绝一切搭载求助,孕妇、中风、急病、溺水都不关我的事,尤其是胃疼的!”

说完车门“啪”的一关,马车扬长而去。我愣在原地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消失在夜里。

等我真正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我满腔怒火的对着洗脸盆骂道:“老子又被你这小子耍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不断的沉溺在两次被耍的悲伤中。聪明人耍愚昧人的好处就是,愚昧人始终不能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被耍了,说不定还会傻(分号)逼呵呵的跟着一起笑,但聪明人要是侥幸耍了聪明人,被耍的肯定无比郁闷,尤其是两次被耍。我暗自下了决心,并且偷偷发誓一定要抓住那名白衣男子,这个决心一度使得我鸡血沸腾,吩咐山

有时候我也会想不明白,扬州zhian虽然不怎么样,但还是在离扬州几里山地上养活了一群山贼,为什么镖车和商人不走官道呢。后来,我终于明白,官道是要收税的,这是一种变相的抢劫,不少心存侥幸的商队会选择抄小路来逃税,逃的好的,就省了钱,没逃好的,遇上山贼。

最终,我又等到了那辆镖车,时间是在临近中午的时候。而这是距离上次被耍之后的第几天,我居然忘记了,不过一样的是,这些日子里我无比的想见到这个家伙,可见“恨”跟“盼”某些场合下还是可以理解为一个意思。这次他来的不是很巧,因为往常这个时间都是山贼们收工的时候,大家都肚子饿着准备回山寨。不过我想了想,他两次出现都有着惊人的微妙性,并且巧妙的躲开绝大多数人,肯定是事先有某种侦查,当然,最重要的就是“领头羊”的智商的确很高。所以我吩咐大家都是午饭吃饱点,晚上延迟一些回山寨。

当时的情况是,正在所有人闹着要回山寨时,我喝止住了,然后在山的那边露出了一个马头,马头下面还有一双小眼睛,但瞬间就缩回去了。

“这回你逃不走了吧。”我咬牙切齿的说道,但依然装着没有看见,转而吩咐土匪们:“大家听我说,记住,我只说一遍,现在开始,不许东张西望,全都看着我。”

二十多个眼睛开始看我。

我说:“很好,记住,不要动,千万别回头。我告诉你们,等下山下会有一个大镖车路过……”

有两个人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山下。我骂道:“你们两个笨蛋!操家伙,镖车就在山下,我们追!”

所有山贼顿时醒悟过来,操起大刀跟我冲下山下,因为山贼们做惯了冲锋打劫的时候要装腔作势,带着这群家伙我觉得特没面子。

等我们冲下山下时,果然,不远处一批马车拼了命的在逃,从马车碾压路表的深浅程度看来,车上有很重的货物,跑的并不是很快,我们一伙山贼继续穷追不舍。

老子一定要追到你。

马车跑的实在不是很快,土匪们立刻就追上了,这时在车上跳下五个黑色劲装的大汉,手持大刀,不过他们五个立刻被二十多个土匪包围了。江湖打斗,向来都是喽啰扎堆,英雄独立,如果镖车上只有他们五个人,那我压根就懒得动手,坐等喽啰对付喽啰就可以了。

就在我心思放松的一瞬间,一道白色的东西从马车上以抛物线的方式甩了出来,还夹带着一个小孩惊讶的哭声,我的心眼被提到嗓门口,这不就是上次那个收了我银子的娃娃吗。于是我双足一点地,腾空而上接住小孩,几乎也是我停留在空中的同时,马车上又猛地串出两个影子,朝相反的方向夺路而去。

“龟儿子……哎哟”哪怕是在空中,我还是条件反射的骂了一句,结果落地的时候没落好咬了自己嘴巴。把小孩放地上后,我又朝土匪们喊了一句:“小孩留活口”。

说我提起大刀,朝那两个影子追了上去。

我本以为会很快的追上他们两,但我错了,两年的时间我以为倪余春把我训练成天下第一飞毛腿,结果就是——我居然追不上他们俩个,在追的过程里我差点灰心了,不过我发现他们喘气的比我厉害,也就是说我体能上强过于他们,只要坚持下去,这终将会是我赢。然后是长达四个时辰的赛跑过程……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太阳快下山了。我们始终保持在一百米左右的平持范围内,他们甩不掉我,我也追不上他。估计对方也特别纳闷,不就打劫嘛,有必要这样追吗,难道这个土匪难道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们朝日落的地方奔驰而去,转过一个山脚后,忽然不见了。我一急,不顾脚上肌肉略微的抽搐,再加了把劲,转过那个山脚,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黄沙遍地,不似一路追来的树林了,不幸的是,我发现那两个人骑着大马,扬鞭而去。以我的脚力,是肯定追不上上大马的,对了,他们哪来的马?

视线一扫,在不远处竟有一家驿站,感觉这萧瑟的地方实在找不到理由开驿站,开黑店反而更靠谱。不过现在是追杀白衣男子的时候,实在没有功夫考虑这些问题。我飞快的跑到驿站门口,看见老板正准备关上驿站的门。

我手挡住门,气喘了口气,说:“老板,别,我要一匹马。”

老板打开门,是一个矮矮胖胖两边留着胡子的中年男子,说:“客官,真不巧,刚刚来了两个人把仅有的两匹马买走了。”

驿站后面的马厩传来马嘶鸣。

我说:“这不还有一匹马么。”

老板忙说:“哎呀,这客官,那匹马不能跑啊……哎呀。”我没理老板,心理急着要追那两个男子,推开老板朝马厩走去。马厩里只有三个隔板,前面两个空的,不用说就是那两人带走了,最后一个隔板里,一匹马站在那里。

我冷笑的说:“这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不能骑了?放心,钱不会少你,快给我解开。”

老板叹了一口气说:“客官,这马真不能骑啊,你看看它有一只腿是瘸的。”

我一看,果然马的左边前蹄是半悬浮在空中,这马应该不会吃饱了没事干玩金鸡独立吧。这下糟了,原本我两条腿追不上他们四条腿,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匹马,却只有三条腿。

我说:“这马怎么这样……你这还有没有四条腿的动物了?”

老板不解风情的说:“我还养了一条狗,四条腿。”

我说:“这马怎么搞的?身体看上去还很结实。”

老板说:“这马原本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快马,很多人都认的出来,因为它额头有个火云的标志。”说完老板指给我看,果然额头有像团火一般毛色较浅标志,老板继续说:“不过有一次我骑着它去扬州郊外……”

我诧异的打断他,说:“你这还不算扬州郊外啊?”

老板说:“这哪算郊外,你看见外面那黄沙了没有,连绵百里,那才算郊外,我这算是城里了。”

我说:“那你继续……”

老板说:“郊外那片黄沙,百里内没有水源,也没有人烟,不过中心有一口井,因为是郊外,所以就叫郊井。一次我骑着火云打算穿越黄沙给对面驿站送信,路过郊井的时候,马没看脚下,左脚踏进去,折断了。”

我惋惜道:“那真太不注意了,你是不是骑太快了,这郊井才拦住你啊。”

老板说:“不快啊,跟平时一样快,嗨,都怪马没看底下。断了腿以后,它就在这憋了三年……三年挺难的,难为它了……”

马嘶叫了一声。我感觉它似乎能跑,哪怕只有三条腿,于是我说:“老板,不如这样吧,你把马卖给我,不能骑也行,不怪你。”

老板立刻说:“这是你自己说的啊,不许反悔。”说完立刻解开马绳,放在我手上,“二十五两,谢谢惠顾。”

我不忘问:“这马叫什么名字?”

老板说:“七十马。”

第四章 江湖险恶

交完钱之后终于把马牵了出去,驿站也准时关门了。后门还可以看见一个胖子用和自己身体形状不成比例的速度,飞快的跑去。

太阳就快落山了。

我拍了拍马的屁股,拍马屁的说:“其实你很棒,你自己知道吗?”

马被我拍的舒服,轻轻的哼了一下。

我说:“你帮我追上那两个人吧,你看你那只腿一直悬浮在空中,好了,你不用那么紧张,把蹄子放下,你已经提心吊胆抬了三年,现在终于出来了,应该好好做马。”

马又哼唧了一下。我怀疑这畜牲是不是真的能听懂人话。我拍了拍它的背,说:“你放松一下吧,我要骑上去了,你带着我找到那两个人,他们肯定在黄沙漠里面。”于是我跳上了马背,马开始一哆嗦,差点没站稳。

我俯身一看,它的左边前蹄已经放下了,很稳的。我夹了一下马腹,马只往前面走了一步,就停下来了。我俯身继续对马说:“你已经憋了三年,如果你觉得出来还能跑,那你就跑吧。”

马哼了一声。

我拍了拍它脑袋,说:“如果不能跑,我也不勉强。”我话说完后,周围的景物已经在移动了,只不过它以闲庭信步的速度欣赏周围的风景。我狠狠的夹了一下马腹,马嘶长鸣,但它最终没有踏出脚步。我跳下马来,只能摇头,结果就是马跟我一起摇头,我拍了拍它,说:“你跑不动,算了,我不勉强你。今天起你自由了。但你别忘了是我把你从马圈里带出来。”

刚说完这句,马还是能听得懂人话的,它果真走掉了。

天最终黑了下去。我准备用两只腿追八只腿,于是鼓足了气,按着地上的马蹄印,一路追了上去。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后,我发现自己吐了一口白气,空气忽然变得冷了起来。而且沙地上跑步阻力非常大,没跑出五里地,我就气喘的不行了。

我当时脑海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老了,怎么跟在倪余春那不一样了呢。

第二个想法就是:好冷啊。

我俯身摸了一把地上的沙子,心顿时变得比沙子还凉,怎么刚刚还热的不行那么快就转凉了呢。忽然记起苟先生曾经说过,沙漠地带昼夜气温变化大,晚上千万别一个人呆在沙漠,否则会被冻死。

但是我已经出来整整五里多了,没追上那两人我又不甘心,而且个人如果不适合呆在沙漠,那我只要逮住他们两个就可以了。打定注意,我继续往沙漠深处走去,最终,在月亮取代太阳悬挂在夜空的时候,我的脸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而马蹄印越来越细,越来越乱,这就是说我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最终,最终,我听见了远处一句“哎哟”。心下大喜,跑了前去。在郊井旁边有两匹冻死的大马,旁边还有一串乱乱的脚印,他们俩个居然掉进郊井里去了。

我走到郊井这,把头伸了进去,狞笑的说:“还跑啊,兔崽子,大爷我终于逮住你们两个了。”

他们两个抬起头了,其中一个,也就是白衣小伙子——嘴唇上有胡子的那个,骂道:“我们是自愿下来的,你逮个屁啊,有种你下来。”

我骂道:“傻子才下去,看大爷我捧沙子淹死你们。”

井下忙一阵呸呸呸的声音。

井下那个小胖子用手遮住掉下的沙子,一边哀求道:“山贼侠,有事好好商量,别……呸,别洒沙子了,我身上还有些银子,你要就拿去。”

我恼怒的又踢了一脚沙子下去,骂道:“玩弄我两次赔钱就算了吗?”

下面又一阵求饶。

我狠狠的踢了几脚沙子下去,但这种我心大悦的情况只持续了不到几盏茶的时间,随后我发现,空气里冷的实在让人无法忍受,每吸一口气都让肺哆嗦,同时,我也能感受到从井里呼出来甚微的暖气。午夜的沙漠简直就是冰天雪地,当然,一块冰都没有,却比冰都更冷。

我又撒了一把沙子下去,说:“完了,大爷我要被冻死了。”说完以后我发现嘴巴好僵硬。

下面白衣人说:“要不你下来,这里浅浅的井水还算暖和。”

我说:“不了,大爷我觉得可以跟你同归于尽,我先把沙子全扫进去淹死你们两个**,然后大爷我再被冻死。”

下面嘴硬道:“那谢大爷了,好歹咱两个也能入土为安,但是大爷暴尸在荒郊野外的,多不好啊。”

我恼怒的又撒了一把沙子下去:“叫你……嘴硬。”说完这句后,我发现我的确是嘴硬了……被冻的硬邦邦的。就在我起身的时候,因为小腿麻痹一脚踩空,顿时感觉所有景物定格升空,然后我“砰”的一声落地了。

在我还两眼昏花完全不知所以然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揪着我拳打脚踢了。

我意识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眼前一个黑色影子的拳头打在我鼻子上。

等我醒来后,已经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在井中,四周乌漆摸黑,而视线正上方刚好有一个圆形的光亮。忽然一个人头出现在圆形光亮的下面,再加上一身白衣,把这人衬托的庄严肃穆。虽然意识还很模糊,看不大清楚他的脸,但我领悟到此人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菩萨。

菩萨问:“醒了吗?”

我说:“佛祖,佛祖……”

菩萨说:“这小子还在说梦话,继续揍他!”

几个拳头下来,我终于清醒并看清楚,此人就是白衣男子。旁边还有一个略微发胖的男子,面貌不详,不过因为奔跑太久小腿受伤,蜷缩在一边。

我说:“别打了,你这算什么武林中人,怎么可以这样?”

白衣男子说:“刚刚你在上面的时候算武林中人了?撒沙子,还撒你大爷呢。”说完又揍了我几拳,揍完后他自己也累了,三个人就这样坐在地上。其实我并非累得站不起来,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晕了一会,肌肉得到了略微的放松,在扬州的两年里,倪余春把我的体力锻炼的异常强大,这种强大不在于爆发力,而是持久力。

几乎也是白衣男子屁股刚坐下去的同时,我猛地弹了起来,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脸,我的确是以为这脚能踢的很爽,但是我算错了,因为脚那边传来踢到井壁的剧痛。白衣人身手无比矫健,我一击不成功,反被他阴了一把。我很有自知者明的判断,以我现在的战斗经验,可能还不如此人,虽然所有武功无非就是讲究一个快字,倪余春的两年训练已经让我把身体能做到的“快”达到极致了,但是这人虽然身手不如我快,但他心比我快,因为刚刚那一脚原本是可以踢中的。

至于旁边的那个略胖点的小子,我们已经在过第二招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我发现他的“心”比我快太多了,以至于类似提前预知我的拳路,每次我打完一拳,他都能判断出我下一拳的路子,提前避开,这就是说,只要我的第一拳没打中,以后都打不中。

他的心虽然比我快,但是身体比我慢,他的每次进攻我都是见招拆招,当即闪躲,所以几轮下来,也打不中我,这就是说,他第一拳都打不中,以后都会打不中。

等下第四个回合的时候,那个胖小子才醒悟过来,迟迟加入战局。不过他的加入反而大大方便了我……他的武功非常差,反而是个累赘。白衣人急的满头大汗,说:“白公子请不用插手,让卑职来。”

我心里暗笑明明你穿的是白衣服,你叫白公子更贴切,然而就在我分心一瞬间,白衣人猛的张开怀抱,说:“看招绝招——九阳神功!”

我大惊之下立刻做好防御的动作,结果他左脚蜻蜓一点水,身体已退后几丈,跳出战局,一把抓起胖小子的青年后背,使出一招爬梯云,三步两蹬就跳出了郊井。

“这……”当时我内心一惊,这等下盘功夫,不是人人都会。可以试想,一个人拖拽着另外一个人几乎是在瞬间爬出一丈多深井,需要多大的力。

我纵身一跃,跳出郊井。此时已是夜末,风冷如刀割,远处两个人影跌跌撞撞的逃去。我加紧步伐,追了上去,不过因为白衣人还拖了个累赘的缘故,我很容易就拦住了他们。

白衣人说:“我没欠你钱吧?”

我冷笑的说:“这跟钱财无关,你们俩戏弄了大爷几回了?虽然前几次我输给了你,但这次我要你们俩难看。”

白衣人扔下几乎站不稳脚的那人,吼了一声:“永远是输的人难看。”说罢朝我推出一掌,但是这一掌让我感觉很是穷弩之末,我轻轻的就躲开了。在躲开那一掌的瞬间,很多不应该属于我的想法浮现在我脑海,比如可以杀掉他们两个,然后把尸体埋在这,就算是这样,我依然不得不继续活在这愚蠢的世界。

我一拳打在白衣人背上,这拳我只出了七分力,刚好把人打趴下。

白衣人疲惫的躺在地上,闭上眼睛,胸口不停的起伏,说:“认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脸上浮现出山贼职业性微笑,准备从腰间抽出大刀同时那边叫白公子的那个小胖子惊恐的叫了出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然而他话音刚落,我也发现为了减轻身体负重早早就把大刀给扔了的事实。

白衣人坐起身子,怒斥那人:“你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这才落入一个山贼手上,就这般窝囊了?”

小胖子沉着脸,说:“我们技不如人,自该倒霉。”

白衣人说:“当初你我认识时,你说欲霸天下,你忘记了吗?为什么见到一个山贼就吓成这样?”

小胖子低声说:“欲霸天下,你说得好听。”

白衣人长叹一声:“你大势已去,我不管你了。”

我对那小胖子说:“我很能打架你相信吗?”

小胖子忙道:“我信我信。”

我说:“我不相信你相信。”

小胖子说:“你要相信我,我相信啊。”

我说:“你相信就是要我表演两下子咯。”

小胖子又忙道:“哦,不要不要了,我不相信了。”

我说:“你不相信,我只有证明给你看看了。”

小胖子哭道:“我早知道你会这样说了。”

于是我一拳把他打晕了过去。

我打晕小胖子后,转身对白衣人说,“你刚刚说什么欲霸天下?”

白衣人说:“算了,都是跟人瞎扯的。我两年前认识此人,此人本有雄心壮志,我想帮他完成这个心愿。”

我说:“欲霸天下哪有那么容易,况且,如果你真有这个本事帮人家完成这种心愿,为什么不自己捞个天下来玩玩?”

白衣人说:“我的心愿就是帮别人完成心愿。”

我说:“那你的心愿真实够奇特了。”

白衣人说:“人人都想当主宰,其实主宰未必就好,你没听说过那些玩的越大发的英雄人物,最后都会很惨吗?要么死在女人手上,要么死在奸人手上,要么……要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笑着说:“那当个老百姓岂不是最快活?那你又为什么要辅佐别人呢?”

白衣人说:“实不相瞒,我一直很想写传记,但苦于没有研究对象。当年司马迁好歹跟汉王照过面,这才有《史记》,不过我喜欢写更加八卦一些……”

我忙止住,说:“行了行了,我姓山名茶,家住金山镇,背景土山贼,头上一朵花。既然你那么喜欢辅佐别人,不如辅佐我一下吧。”

白衣人说:“好,那我就稍微辅佐你一下吧。在下陆仁贾,生下没有家,背景嘛……暂无,无官一身轻。”

我说:“好,仁贾,不瞒你说了,其实我一直梦想就是能当一个盖世大侠,称霸天下。”

陆仁贾说:“那我的梦想,就是能跟在一个未来能成为大侠的人左右,看他怎么造就历史的巅峰。”

说完这些话,顿时我们感觉相逢恨晚,无言的泪水悄悄的湿润了双眼,而且我也不用担心自己会继续愚蠢的活着这个更愚蠢的世界了,因为比起漫无目的当山贼的日子,稍微有点雄心壮志就像是菜里加了点盐,变得其乐无穷起来。在带回陆仁贾回山寨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一时冲动说下了这些屁话,思考的结果就是:这正是我从金山镇出来的原因。

在陆仁贾加入山寨的几天里,所有时间变得清晰明朗起来,他给人的感觉不只是嘴角比别人多了些毛,而是真正的办事办牢,而且对于杂乱的山贼窝,他也似乎完全熟知运作体系,包括分派小贼拦车,打劫,进城偷东西,让人不禁怀疑此人是不是干这行的。

当我问起他为什么明白这么多,陆仁贾笑着说:“以前保护镖车的时候,可把你们的劳作内容、时间调查的清清楚楚。为了和你们抗争,镖局必须比山贼更懂怎么做山贼,就好比做狼的比羊更懂得羊是怎么想的。”

在日子变得越来越明朗的过程里,我心中称王的想法越发的越发沉重,一天吃过午饭后,我跟陆仁贾说:“走,我们出去称王吧?”

陆仁贾说:“走。”

于是我们两个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下了山。这个下午阳光高照,这夏末没有给人一点炎热的感觉,反倒让人感觉春天一直在延续。在向南走了一会,我俩上了一个山坡,看见山下几个小贼还在守候着小道。

我对陆仁贾说:“你们,他们多蠢,当个山贼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多没出息。等山寨存够了粮,我们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在那边山头的几个小贼看见我俩站在山头观望。一个小贼对另外一个小贼说:“看,我们大当家的多蠢,他以为自己能坐这个位置多久。等我们山寨存够了粮,我们就把他杀了。”

陆仁贾看见山下小贼们嘴巴在动,笑着对我说:“大当家的,他们看见领导来视察了,大概是在赞美你。”

我说:“不是吧?他们不爱拍马屁。”

陆仁贾说:“大当家的还是早点离开这帮乌合之众吧,如果要养活自己,没必要当山贼,我去乡下耕田也能养活自己;如果要成为一方之霸,那就要握有兵权,说到底,这帮山贼迟早会拖累主子形象。”

我说:“其实我也这么认为,但关键就是,我手上没有兵权啊,别说兵权,我连个兵都不是。”

陆仁贾说:“大当家,我记得扬州城在招募新兵,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我说:“走。”

趁着下午的阳光还停留在暖和的时间,我和陆仁贾两个人去了扬州城。在进城的那会,我没有看见跟我斗争了两年的城管,印象里,这是我第二次“非准时”的进扬州城。在山寨的一段时间里,因为见识的事情相比寻常百姓多了,特征非常像风尘里的侠客。风尘是男人所有属性里面最难解释的气息,对于男女老幼都有着天然的吸引力,不过可惜的就是身边带着一个小白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攻受之间的关系。

我们正打算去城内统招部,刚刚来到闹市的街区,忽然看见前面有一辆马车,坐在马车车头上的男人我很是眼熟,感觉在哪见过。马车哐啷哐啷的的消失在街末,被人群隐了而去,我拍了拍陆仁贾的肩膀,问:“如果你总是觉得见过某些场景或者是事物,那是不是代表你上辈子来过这?”

陆仁贾说:“只是你的记忆分裂了而已,哪有什么上辈子,你还真相信灵魂投胎啊?”

我听了陆仁贾这话恍然大悟,因为以前倪余春也说过类似的话,想起倪余春我就莫名其妙想起了秦茉莉……

我说:“那个男的是秦茉莉他哥,秦茉莉就是为了他而逃走的。”

当年秦茉莉跟我在倪余春家门口分道扬镳,她去了万花谷找她哥,我留在杀猪佬家学绝世武功,现在他哥在扬州,是不是秦茉莉也在呢?两年过去了,不在知道她还好不好……

我自言自语说道:“如果当年我没有跟杀猪佬学艺,现在会怎么样呢?”

陆仁贾说:“大当家的,你上面三句话联系起来一点逻辑都没有,我脑子不够用,你在想什么呢?”

我一拍大腿,说:“糟了,快追!”

陆仁贾问:“追哪个?那个……秦茉莉还是杀猪佬?”

我说:“那个马车男!”

我们俩把募兵的事仍在脑后,朝马车离开的方向路追了上去,所幸马车走的不是很快,我们很快就跑到了车前头,把车拦了下来。马车上的男人一脸狐疑的看着我们俩,我也再次确认这个就是当年在秦府屁滚尿流的万花谷武林人士。

马车男问:“这哥们干嘛拦我车?”

我稍微有点紧张,吞了口口水,脸上更是无限尴尬。我跟秦茉莉分开两年,两年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是非常大的改变,比如我就从一个大夫变成了强盗……虽然很多时候大夫就是强盗。但经过这两年未知的发展,我不知道秦茉莉变成了什么样,对于年幼的记忆,两年可以是样貌的翻新,但也足够把秦茉莉变成秦夫人,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开口问他秦茉莉的事。在我犹豫不决时,忽然车内传来女性咳嗽的声音,我的嗓音比平时提高了八度,问:“马车内的……可是秦夫人?”

马车男说:“正是。请问阁下是哪位?”

我眼睛转而望向,无数负面的情绪在脑海翻腾,果然,她变成了秦夫人。忽然一只手从马车内伸了出来,拨开车帘,我眼睛微微湿了,泪水在眼眶打转,正准备流下来,内心也早准备好认人,这时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马上收回要流下的眼泪,老妇人也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两个声音同时问:“你谁啊?”

马车男更是疑惑,说:“她就是秦夫人……阁下到底要找谁?”

我说:“我要找秦茉莉……”

“我在这。”一串如同铃铛般清脆悦耳的女声传入我耳中,顿时我感觉胸腔里有什么猛的跳动了起来,我往马车后面一看,一匹高大的棕色骏马上,坐着一位身穿红白相配的女孩子,样貌不变,只是耳垂上挂了俩个耳环。

看见秦茉莉,忽然我上身很热,不单单是脸红耳朵烫,而是整个上边身体都很热,如果见到心仪很久的姑娘**很热那是可以理解的,可我为什么上体很热呢。就那一会,顿时我感觉缓不过气来了,原来是我看见她的瞬间忘记呼吸了。

秦茉莉跳下马后走到我身边,对他哥说:“放心好了,这是我以前私塾的同窗,你先带娘回去,我马上就回来。”

马车男走后,秦茉莉看着我,说:“你瘦了啊。”

我想不起自己两年前到底是胖还是瘦,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说明自己不瘦,反观秦茉莉,这两年里好像略微横向发展了点。为了打破尴尬,我转移话题,问她:“你怎么在这?”

秦茉莉说:“我已经是万花谷的弟子,这扬州有一处是万花谷的分舵,我同堂哥办完事后路经此地,正好过来看看,堂哥顺带把娘从金山镇接来扬州住了。”

我问:“那你结婚了吗?”

秦茉莉说:“没有,还没遇上喜欢的人。”

我问:“那遇上喜欢的人会结婚吗?”

秦茉莉说:“不结婚也罢,就这样天天在一起也可以,不是有句话叫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

我说:“是啊,所以不结婚死无葬身之地的。”

秦茉莉眼神一慌,然后说:“你干嘛问我这个?”

我说:“没有,随口问问……你干嘛反问我这个?”

秦茉莉沉吟一会,说:“我只是有些后悔离开了金山镇,出来这两年的时间里,我越来越不开心了。”

我问:“怎么会呢?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说完后我惊了一下,一不小心把平时的业余爱好说了出来,好在秦茉莉一时没听明白。

秦茉莉幽幽的说:“每个男的都想称霸天下吗?”

我说:“男人都喜欢天下江山,因为他们觉得只有拥有整个天下才能让他们的女人心动。”

秦茉莉叹了一口气,说:“不说了,我们下午还有行动,我得回去了。”

我说:“什么行动啊?能跟我说说吗?”

秦茉莉说:“这个是秘密,不能跟你说。”她说完本来想上马,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事,回头问我:“你这两年是在城西的杀猪佬那里度过的吗?”

我点了点头,说:“是。”

秦茉莉一脸惊讶的看着我,然后抓住我的双肩,神色略为紧张,说:“那人是不是叫倪余春,有一本西域传来的武功秘籍?”

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秦茉莉问我:“他武功有多高?你老实告诉我,这很重要。”

我说:“虽然不知道你想干嘛,但是若是你想找人抓他,我劝你省省,抓不住他的,虽然他很胖。”

秦茉莉说:“你帮不帮我?我知道他有一本秘籍……”

“你是在说这个?”我从怀里把无字天书拿了出来,这本秘籍是在倪余春那呆了两年唯一能带走东西,“如果你要找倪余春要这书,我干脆送给你好了。”

秦茉莉顿时满脸通红,接过那本秘籍,狐疑的看了好几眼,翻开后表情定格了好一会,问:“这个是什么?”

我说:“无字天书。我看了两年,也没读懂里面到底说的是什么。如果你喜欢,那就拿去好了,反正我留着也没用。就当是送做你的礼物好了。”

秦茉莉眼睛睁得非常大,黑色的瞳孔感觉要把我给吃了一样,在我身体发毛了一会,秦茉莉说:“你真的知道这本秘籍是什么吗?”

我说:“知道啊。”

忽然她微微笑了,说:“谢谢你噢。”

我也跟着笑,说:“不客气,那么久没见到你了,我们好好聊聊吧。”

秦茉莉说:“好聊的不够啊,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说完她骑上了马,微笑着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难道这本书对你不重要吗?”

我说:“这两个问题我可以归为一个答案吗?”

秦茉莉说:“可以,你说吧。”

我说:“我喜欢你啊。”

目送秦茉莉消失在人群后,陆仁贾走了上来,对我说:“这下可好,送给人家当嫁妆,客新郎始终不是你啊。”

我眼睛依然盯着她消失的方向,说:“她没成亲,我还有机会。”

陆仁贾说:“可这都名花有主了,你还要啊?”

我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名花有主了?”

陆仁贾说:“这都叫茉莉花了还不名花有主?”

我说:“茉莉名花虽有主,还需我来松松土,你懂什么。”

陆仁贾说:“算了吧,我看你就一施肥的料,人生几何,恋爱三角——都没好下场的,走了。”

我问:“去哪?”

陆仁贾说:“回去吃饭。”

我问:“那当兵的事……”

陆仁贾一指我脑袋上面,然后说:“太阳都快下山了,快点回去吧,要不就吃冷饭了。”

回到山寨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继续带动山贼们做好土匪的本质工作,在陆仁贾这个头脑聪明而且精干的帮手加入后,山寨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状况日益转好,同时,山寨内一直被忽视的二当家和三当家开始对我戒心加重,我也把时间算的差不多,决定逃跑了。

再干完一票之后,我带着一伙人把抢来的铜器粮食运回山寨,东西在仓库内放好后,我借上厕所的机会猥琐的折回仓库,刚推开门,就装上了一个比我更猥琐的人。两个人相互定睛一看,正要惊口呼出来,接着又相互掩嘴而视。

我用眼神跟他交流:“陆仁贾,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陆仁贾用眼神回答我:“干什么?当然是准备逃啊,你没发现最近下山打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且很多人跟在你身后吗?那就是为了监视你啊。”

我:“废话,你当我植物人啊,这些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也准备逃跑的事宜了,你怎么比我先一步啊?”

陆仁贾:“我觉得两个人行动太猥琐了,所以干脆先替你做准备了,我带了不少银两珠宝。现在我们两个太猥琐,别被发现,走了。”

于是我们两个以非常猥琐的猫腰姿势溜出了仓库,乘着天色没有全黑,我们逃出了山寨,下了山。陆仁贾招呼我往一条小山路跑去,因为身上带走金银珠宝之类的,他没跑一步都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而且他明显没藏好这些财务,每走几步就掉下个银锭或者金戒下来,我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捡。

我笑着说:“在你后面能发财。”

陆仁贾也笑着说:“那你在我后面一辈子好了。”

走了约半个时辰,终于走出了山寨的势力范围,而天色渐浓,在前面林里出现两匹大马,我也捡起最后一个金项链,放进了怀里,打趣道:“原来你都准备好了?”

陆仁贾说:“那当然,你以为我想呆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土匪洞?你当我是包光光啊。”

我把那些财物都放好,说:“我决定好了,今天开始,我要立志争当天下一霸。”

陆仁贾也骑上了马,说:“能听见你这么说真的太好了,虽然只是空口无凭,不过时间最终会说真话的,就让我亲自为你写传记好了。”

我说:“决定好了,我们走吧。”

陆仁贾说:“那大当家……”

我打住他,说:“既然我有意成为天下枭雄,你就别叫我大当家了,不如这样,你叫我主公好了。我看以前的书上写欲争天下的主角,配角都是叫他主公的。”

陆仁贾笑道:“那我岂不是称为配角了?”

我说:“谁让你取这个名字。”

于是陆仁贾尴尬的笑着说:“卑职陆仁贾,愿为主公誓死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说:“好,今后我若飞黄腾达,定少不了你好处。”

陆仁贾笑着说:“谢主公!”

我说:“我打算先发展自己势力,我有一个朋友在万花谷,就是上次你见过的那个女孩子,叫秦茉莉,我想先跟她商议一下,你看如何?”

其实陆仁贾想的依然比我远,当初把他接进山寨时,他已经知道我无心留在山寨。山寨这群乌合之众无非求得一口饭吃,没有什么激情,当初加入他们,我也只是为了求一口饭吃。现在我觉得人生理想抱负不能停留在一口饭吃这么简单,道理更简单,我喜欢的姑娘成了武林中人,而我现在一事无成,现在我想的事情远远比当初从金山镇出来复杂多了,而且我最终明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做一个武林高手最多就是称霸武林,不如直接拿下武林威风,而且我发现我不仅仅追求一点威风那么简单。

我与陆仁贾骑马正式出发。我是完全不认识路,全靠陆仁贾在前面领着。赶路两天,精神依然非常好,中途在客栈歇息一天后,继续赶路,风和日丽,天气依然非常好。

直到近傍晚时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两条峡谷。

我说:“这是走哪条路?”

陆仁贾说:“左边。”

我说:“为什么?”

陆仁贾说:“男左女右嘛。”

我汗颜,说:“怎么判断哪条路还有这种说法?”

陆仁贾说:“其实当年我跟随……那啥的走南闯北时,路过万花谷,也只走到这,里面的地方没去过。”

我说:“你还跟谁……那小胖子?”

陆仁贾打断我,说:“我们快点赶路了,马上就天黑了,进去后还要让你朋友备好洗澡水床铺呢。走。”

天色全黑后,我们到了峡谷深处,峡谷两边隐约开始有人工修饰的痕迹,在面对又一个分岔时我们选择了走上坡,陆仁贾说峡谷内排水不方便,万花谷应该是择高而居,走了又一段时间,路越是偏僻,茅草丛生,最终在天完全黑下去后,我们走到了一条死路尽头。此时也离峡谷下面高出百米。

我泄气的说:“调头回去吧,说不定刚才那条分岔路都走错了。”

陆仁贾说:“都怪我带错路……”

我说:“不怨你,折回去吧。”

于是,正当我们打算折回去时,天际一道闷雷,接着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不是很大,但很冷,我们两个晚饭没吃,想到这就觉得更冷了。我们找了一个上面有岩石的角落躲雨,估计今晚得在这过夜,连地面都清扫干净,但雨很快就停了。

陆仁贾说:“,存心戏弄老子吧!”

印象中陆仁贾从来不说脏话的,我也笑着说:“是啊,。”

于是陆仁贾刚踏出岩壁一步,雨又下了起来,而且比刚才还更大,只好缩回脚来。

陆仁贾说:“糟了,难道真的老天有眼?”

我说:“应该是老天有耳,光有眼没用,只能看见我们嘴巴张来张去。”

陆仁贾问:“下面该怎么办了?今晚睡这?多冷啊。”

我说:“我也知道冷啊……我全身都哆嗦……嗨,这马又在你脚边拉屎了。”

刚刚我们清理了一下岩壁下的石块,为万一今晚无处可去做一个退路,起码还有个干净的地方可以躺着睡。结果这人还没躺下去,马的屎先安家了,一时臭气熏天,我连跑进雨中躲臭的想法都有了。

陆仁贾捏着鼻子说:“这屎怎么这么臭啊……”

我捏着鼻子说:“废话,谁的屎不臭……”

陆仁贾捏着鼻子说:“这马怎么没感觉啊……这……啊……”

没说完陆仁贾白眼一翻,松开捏鼻子的手,猛吸了几口气,脸憋红的看着我,忽然又吐了几口气,扔下马绳冲进了雨中大吸几口气,骂骂咧咧的说着:“……捏鼻子还不如不捏,害老子喘不过气啦。”

我松开捏鼻子的手,说:“算了,臭就臭点,又不是毒气,你还是进来吧,起码不用淋。”

陆仁贾指着刚才他立足的位置说:“好恶心,刚才没看见,差点踩上去了……不行不行,现在没有位置站了。”

我说:“怕什么,纯爷们一个,还会怕一坨屎?”

陆仁贾说:“不行,你看我鞋子边都沾到一点了,这要站回去,我就只能金鸡独立了。”

我说:“你过来,别淋雨,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这位置留一半给你,要金鸡独立我们一起金鸡独立。”

陆仁贾点了点头刚要回来,我牵着的那匹马又拉了一坨屎。于是我也冲进了雨里。我说:“刚不是说了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有雨同淋。”

我以为陆仁贾会有几句让人感动的能用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然后跟天空一起流泪的话,结果他只说了一句:“好冷啊。”

“是很冷……”我喃喃的说。

陆仁贾忽然转过脸来盯着我,在夜雨里这番模样似乎是冤鬼,不过我想我的脸也好看不到哪去,两只冤鬼就这样互相对视了一会,我先开口:“干嘛?”

“谢谢。”

“嗯……不客气。”

就这样淋雨淋了越盏茶时间,身上的热量被雨水冲洗一翻,真是冷的骨子里。我们发觉刚刚跑进雨里的行为多么幼稚,于是双双大呼一声,好冷啊,跳进岩壁下面,两个人的鞋子都沾满了屎,也都不管脏,径自拧干身上的水。两个人都冻得嘴唇发紫,全身哆嗦。

忽然雨又停了。

陆仁贾泄气的说:“算了,别出去了,搞不好刚出去又下起来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夜云渐渐消失,能看见隐约的星星,说明雨云已经走了,于是对他说:“方向,那只是阵雨而已,阵雨,听说过没,一阵就过去的雨。”

陆仁贾说:“我不信,搞不好是一阵接着一阵的雨。”

我说:“输了算我的,你跟我来。”

于是我们两个重新出发。不过那两只马占据了那么好的位置,加上又很晚了,它们就是不肯走,无论我们怎么骂、打,这两只畜生就是不肯走。我第一次用畜生形容马,因为以前觉得马很通人性的,聪明的马还跟人一样懂事,转而失望的一想,马始终是畜生,但很多人连畜生都不如。

最终我两还是无果,今夜注定难眠。加上又冷又饿,我气的没出撒。

陆仁贾说:“气坏了伤身。”

我说:“这能不气吗?不如把这两只马杀了吧。”我刚说完身后的马就嘶鸣了一声,我气的转身就给它一脚:“吵个屁啊,引来了狼怎么办!”

陆仁贾不知道从哪里扒了一块大石头,捧给我,说:“干脆砸死它算了,畜生一个,累赘。”

我接过石头,高高举过了脑袋,满眼怒火的直视这匹坏事的马,就在我要砸死它的一瞬间,我居然觉得对一个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生物发火是一件挺蠢的事,它不理解我,我也不理解它。

我把石头扔出去了,不过是扔到后面的悬崖。石头破空而坠,我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陆仁贾安慰道:“还算了吧,我们接着启程……”

我打住他,“不必了,今晚就睡石头地上把……”

“哎呀。”

陆仁贾说:“你为何哎呀?”

我问:“不是你哎呀?”

陆仁贾忽然额头直冒冷汗,说:“刚才你扔下去的那块大石头,该不会是砸到人了吧?”

我尽量不去想这个问题,但内心也很急:“这都快半夜了,谁还会在山下走来走去。走,去看看。”

陆仁贾说:“走。”

于是我们两个前所未有的紧张,若真是砸死了一个人,那可太冤了,回魂夜当晚肯定少不了血流成河。等我们下去之后,果然,地上躺着一个人,脑袋上还插着我那块石头。

我过去之后一看,翻了白眼人也没气了,于是朝他拜了拜,说:“兄弟,咱也不是故意的,您就早点投胎吧。”

陆仁贾蹲下检查那人,忽然喜道:“快看,他包袱里好多吃的,还有些衣物。”

于是当即解开那人的背包,摊开后果不其然,干粮、水袋、衣物……甚至干净的内裤都有,又冷又饿的我们两个人如同劫匪一般,把那人的全部东西收刮干净,就连他身上穿着的那大布袄也扒了下来,于是,峡谷地上躺着一个莫名其妙头上插着岩石的裸体死尸。

我们吃饱喝足,把那人包裹里的衣物给了陆仁贾,自己则穿上了那死人的大布袄。陆仁贾说穿死人的衣服不吉利,我说没事,人家千里迢迢过来就是给我们送粮送水送暖,外带自己送死,已经很不容易了。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忽然我们全身上下都很有活力,于是决定连夜兼程继续赶往万花谷,我说这可能是杀了个人见了红的缘故。

马我们没带,反正它们也不肯走。于是我们向峡谷深处走了一段时间,隐约看见山上有火把亮光,应该是万花谷的巡逻弟子,断定此番没有走错,于是加紧脚步走了约盏茶时间,终于到了一个木栏门。

我看见门下歪斜的放着一块棺材板,这太不吉利了吧,于是把它竖了起来,棺材板后面还有字,不过夜色太浓,看的不是很清楚,上面依稀两个字:“谷花”。

我说:“真是惨啊,班上最漂亮的女人就叫班花,村上最漂亮的就叫村花,这个谷花的意思是不是万花谷里最漂亮的女人,哎,真是红颜薄命,想来漂亮的女人都会有很多男人追求,这位谷花估计还没尝尽人间情爱,就变成一块棺材板了,哎……”

我正沉迷在无尽感慨之中,忍不住用四十五度叫含泪仰望天空,这时陆仁贾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主公,你搞错啦,这个是人家的门牌。”于是把那木板倒过来,横着一放,这才一目了然:“万花谷”。

我说:“嗨,早说嘛。”

陆仁贾疑道:“不过自己的门派应该会视门牌为至宝,怎么随便把门派扔在门口呢,我们还是帮他们搬上去吧。”

我说:“别,千万别。万花谷的人都挺脑残的,他们追求的是非主流思想,用的武器也很特别,你千万别乱动他们的东西,搞不好这他们都还觉得艺术呢。”于是我把门牌放回原地,还仔细对比我们没来之前的模样,确认角度、位置没有放错后,这才拍拍手,跟陆仁贾扬长而去。

走到山脚,有一条通往山顶的小道,上面有一伙人,看样子还押着几个人,因为距离太远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我正准备跟他们打招呼,让他们带我去找秦茉莉,忽然那群人转了一个弯过去山那边了。于是我跟陆仁贾加快脚步,打算追上他们,毕竟太晚了实在不好吵醒太多人。于是我们疾步追了上去。刚一转过那个山头,就听见了一声厉声:“叫你想逃出去!”随后就是一声凄惨的哀叫。

我脚步刚踏出去一半,只见悬崖变一排麻布衣,拿着大刀,砍下了一个人头颅,然后一脚把尸身踹下山。我两见状迅速把身体缩了回来,两人背靠着岩壁,重重喘气。

陆仁贾额头直冒冷汗,嘘声道:“主公,该不会是万花谷政变了吧,反正不关我们的事,还是走算了。”

我说:“不行,我朋友还在里面,说什么都不能走。”

“你们两个,**!”忽然那边一句厉言,我跟陆仁贾两个顿时毛骨悚然,心想这下完蛋了,心里一盘算,决定以走错了为借口,硬着头皮软着步子走了出去,结果赫然看见其中一个麻布衣一横刀砍下两个人头颅。于是我们再次缩回身体。

待了一会,觉得那群人终于离开,我们才出来。一大串疑问在我们脑袋上面盘旋,这万花谷怎么看上去那么像土匪窝。

陆仁贾忽然跪倒我面前,说:“你若想活命,这就逃去尚不为晚。”

我说:“我不逃,我有个女人在这,我要找到她。”

陆仁贾忽然又站了起来,阴险的一笑,说:“好,果然有胆识,你知道吗,如果刚才你逃走了,我绝对会甩你而去。”

我问:“为什么?”

陆仁贾说:“我只帮助有能力的强者,我希望能帮助他建立雄图霸业。”

我说:“好,就这么说定了。既然你对我坦诚相待,我也不瞒你,其实之前在山寨的时候,我隐藏了真本事,我轻功一流,手段二流,人品三流。”

陆仁贾说:“那我也实话实说,其实我也隐藏了真本事,我人品一流,轻功二流,手段三流……偶尔还会下三流。”

我说:“那好,我们作战的时候记得要互补。今晚我们就彻查万花谷吧。”

陆仁贾说:“好。”

于是我两趁着顺利的潜入更深峡谷内部的万花谷,不过很奇怪,除了开始遇到的一群麻衣士兵外,其他一切正常的就像是白天逛街,也没有一个侍卫拦住你,借着月光看周围的景致,发现这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种满花花草草,我对陆仁贾说,就算被侍卫发现,一个转身潜入草丛也能遁走,万花谷真是刺客行凶的好地方。

陆仁贾轻声对我说,“要是被侍卫发现,千万不能遁入草丛。”

我忙问:“为什么。”

他说,“那些花草都有毒,粘上了只有万花谷的独门解毒法才能治疗。”

我心里大呼阿弥驼佛。

我们继续潜入,很轻易地就绕过几个侍卫,我甚至怀疑就算当面碰见了那些侍卫应该也不会有故事发生,那群侍卫一点戒备能力都没有。

我们潜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万花谷的茅厕。陆仁贾疑惑的说:“不对,万花谷的人虽然武功不比少林纯阳等门派,但是我们一路来感觉他们一点戒备都没有,晚上巡游的散散几个人,一点也不像是万花谷一个大门派的作风。”

我说:“会不会我们走错了?”

陆仁贾说:“可是大门上的确写着‘万花谷’三个字。”

我说:“你不是说万花谷的草都有毒吗?不如摘一枝试试。”

陆仁贾急道:“千万别,要是你中毒了怎么办……”

我打断说:“放心,我没说我摘,你快去摘一枝来。”

陆仁贾顿时感动的眼泪顿时流了出来,于是跳到路边,仔细的观察植物,过了盏茶时间,对我说:“我确定这里不是万花谷了,因为周围的都是野花野草。”

我说:“这么搞的,明明朝万花谷的位置来的……搞不好我们到的是别的门派。”

陆仁贾说:“那万花谷的牌子怎么放这里来了?”

我说:“现在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了,我们先撤。”就在我们两个准备离开时,一旁忽然草木一动,转而一道极速风声擦过草丛,转瞬之间消失在黑暗末端。

陆仁贾说:“我们被人跟踪了。”

我说:“轻功那么好,功夫肯定不弱,他要加害于我们刚才就可以出手偷袭了。”

陆仁贾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回去吧。”

于是我们按原路一路跑回去,行至快要出谷时,忽然发现地光光上一个人躺着,走过去一看,是一个侍卫睡在那。

我悄声说:“这哥们怎么晚上睡在外面啊?”

陆仁贾蹑手蹑脚的爬过去,一探鼻息后,说:“他晕过去了。”说完翻了他后颈,一块大块青肿,“是被人打晕了过去。”

我们刚站起身来,忽然从四面八方发出声音,顿时冒出几十个人来,各个手持兵器,将我们包围起来。其中一个带队看见我们站在一个晕过去的手下身边,怒斥道:“你们两个干嘛呢?”

顿时我感觉有理说不清了,只不过突发奇想来万花谷找找久违的秦茉莉,顺带调查一下万花谷的门派力量,没想到摊上那么一大堆鸟事,最伤心的就是这个人的确不是我们打晕的。

加入17173玩家俱乐部,100%领《原神》月卡、《王者荣耀》888点券、《魔兽世界》T恤等周边好礼!
加入方式:微信关注“17173服务号”

最近更新

全球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