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虚假的江湖 姑娘你的真心值几金[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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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马上的小渚被吓了一跳，刚才没被落霞打死那是她运气好，还有镇山河，这次遇到的是太上粑粑，死定了啊！而且现在包包里还有碎银！

    “你干什么！”小渚密他。

    “终于理我了啊，”覆水不紧不慢的打字，“难道让你注意到我的方法就只剩这一个了？”

    “无聊，为了点碎银子你至于么，你对得起手里那把太上忘情么！”小渚恨不能马上轻功，眼看着覆水越追越近，急得下马一个太阴，把覆水给打落了下去。

    覆水也不着急，对着小渚慢悠悠地读起了眠蛊，小渚被定住后立刻星楼跑路，但很快，又被覆水用眠蛊定住了。

    于是，在扶风郡通往传送点的那条路上，覆水就这么跟在小渚身后，时不时对着前面那个一身盘牙的花姐读一个眠蛊，花姐跑两步停一下，跑两步停一下，本来只需要半分钟不到的路程，愣是跑了五分钟还没过去。

“你倒是玩够了没有！不去劫浩气的镖盯着我做什么！我哪里惹你了！”小渚气得想摔鼠标，这货简直欺人太甚，真以为是猫捉老鼠呢！

“我只是想证明，我不是为了你包里那点碎银子，我只是想要你能陪我玩而已。”

覆水的话让小渚更是彻底无语，她没有回，继续跑，然后覆水继续定，到最后，小渚已经快抓狂了，她还是第一次认识这样蛮不讲理又小孩子脾气的覆水。

“救命啊后面那个毒哥有病啊快送他去医院！”

小渚用白字大喊了一声，路上不少人循声看了过去，他们也注意到了这个花姐一路上的状态，确实是被那个毒哥定来定去的。有几个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却在看见了覆水那一身装备以及那个不善的ID后，乖乖缩回了手，闷声不响地离开了，唯有一个丐帮留了下来，组上了小渚。

这是个丐姐，ID花间一壶酒，装备是赛季毕业的，虽然没有橙武，但是丐帮毕竟是爷爷，怎么会怕毒经呢？于是这个丐姐果断加了覆水仇人，短棒一挥，打算修理修理这个光天化日下调戏良家妇女的恶棍。

“媳妇儿你至于么~~”覆水密小渚说，“这还怎么愉快的玩耍？”

“就你觉得愉快那叫愉快？？！也该换我来愉快愉快了！好好享受敦敦敦的滋味吧苗疆人！”小渚心情大好，丐帮爷爷的威名她已经如雷贯耳，这可是超越了现阶段一切职业的“拳皇”，就算覆水是毒经粑粑，也不会从丐帮手里讨到好处！

果然，这丐姐不仅长得帅，出招更是霸气十足，棒到掌，掌到棒，衔接无一丝缝隙，覆水被打得满地吐血，血线急速下降。

“哈哈哈简直棒！”小渚打字说，“就是这样！让他得瑟！让他得瑟！”

然而很不幸的是，丐姐在敦覆水的同时，覆水也在不停地给她上DOT，只是丐姐把覆水打得满地吐血的样子太惨了，小渚才没有注意其实丐姐的血线也在刷刷往下掉。

等她注意的时候，丐姐也只剩了三成血，而偏偏太上的特效爆发，一个蛇影全爆，丐姐瞬间血皮。

丐姐原地读起笑醉狂，小渚也跟着甩了个长针，覆水见到此情景，却没有再动。等丐姐读完笑醉狂满血后，又是一顿敦敦敦，覆水依旧没动，任凭丐姐把自己打死了，就连小渚都看得有点不大忍心。

覆水的尸体躺在路正中，小渚静静看着他，丐姐也没有立刻走。

“我在这里等了你那么久，结果等来的是你让一个陌生人把我打死了，”覆水用白字在当前说道，“或许是我错了，我错在不该喜欢上你，即便为你做了再多，你这个蠢货也不会懂，走了，再见。”

说完，覆水径直下了线。

眼前的红名消失地那么快，小渚心里也是一怔，随即不知怎么，情绪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一样，尽管它被上锁了很久，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灰，但是它突然间从那个角落不见了，心里还是有点不好受。

喜欢我，等我很久，为我做了很多，我不懂……

也许我真的不懂吧，但是，对不起，你的这份感情，我真的不能，也不敢接受。

此后的一周，覆水都没有再上线，就好像是真的A了一样，小渚听小道姑抱怨，说师父连YY都不上了。

而小渚这里，还是和之前一样，时不时在孤鹜身边扮演一下曾经的白鲤。自从成都仇杀一事过后，落霞和孤鹜的争执似乎越来越明显。

冬来也会偶尔有意无意地添油加醋一把，明面上是欺负小渚，实则却是在挑拨孤鹜与落霞的关系，让落霞更加恼怒，孤鹜更加无语，偏偏落霞对这个喵萝相信得紧，而孤鹜也一直器重这个喵萝，因此这矛盾在孤鹜和落霞身上愈演愈烈。

于是在这一次的周末，昆仑，在浩气和恶人的任务交汇点，战争再度发生。

花前月下的帮主戒荤带着帮会里一票精英打手在恶人任务点做起了好事，护着那些为俘虏喂药的恶人玩家做任务。这其中数三丈菇最为认真，冲在最前面，浩气还一个打一个，虽然恶人中有不少人加了三丈菇仇杀，但是现在做任务要紧，而且这家伙还在挡浩气，他们也没有理由去杀他。

至于重山的人，他们都在恶人谷推着boss，昆仑地图上只有那么零星的几个，也是不成气候。正在两边阵营“和谐”做着任务的时候，恶人突然发现，三丈菇倒了。

在三丈菇倒下的同时，另两个一直在奶恶人的月下的奶妈也倒了，几个在任务点最前的恶人散人一下子没了给力的奶妈，瞬间也被浩气的骚扰者给打趴了。

三丈菇10秒后原地起，什么话也没说，继续挡着浩气，几个月下的丐帮也冲在前面，把浩气给推了出去，但是很快，三丈菇又倒了。月下的人有意退到了后面，浩气便直接打上了散人。刚才有月下的挡着，他们不说话，现在直接打他们，他们自然不乐意了。

这时候，三丈菇适时地喊了一声：“妈的侏儒喵你有本事打我，你有本事出来啊！”

侏儒喵自然是冬来，她的名字在恶人谷也算是嚣张的，因为是重山帮主夫人最器重的手下，平时又喜欢仗势欺人，打地图炮，许多人都不待见这个喵萝。

何况今天月下在昆仑“做好事”，护着恶人散人做任务，也没去恶人谷搅局拉脱，BOSS都推了好几个了，算是浪子回头，改过自新啊。自私点想，就算是为了自己做任务顺利，也不希望挡在面前的肉墙被自己人给拆了吧。

于是好几个散人纷纷附和了起来，讨伐冬来不一起打浩气就算了，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打内战。冬来也不管别人说什么，继续和几个重山的明教打月下的人。

“喂，重山的你们够了啊，月下都在打浩气好吗！”

“你们不要做任务我们还要做呢！不要这时候烦行不行？？”

冬来补刀了一句：“别吵，我跟月下狗的账还不用你们来管！再吵连你们都杀！”

这句话引得众人激怒，杀就杀，你们就这么几个人，难道还怕你们不成！于是有部分激进分子当即就加了冬来等人的仇杀，所谓**必先安内，先解决了这几个跳梁小丑再说！

于是在这个本就冲突频繁的任务点，恶人再度打了起来，浩气干脆挽着袖子看戏，吆喝着打打打！

虽然月下也有被误伤的人，但还是重山被打得更狠写，冬来扬言要这些散人没法做任务，并说已经记住了他们的帮会和ID，走着瞧吧。

果然，当天晚上，昆仑去恶人谷的传送点别重山的人堵住了，鸳鸯带着一个团多的重山人拦住了之前那几个帮会的去路，那些帮会大多是小帮，本来人就少，又不团结，冬来还在吆喝这退帮不杀，于是很多人都在这时候选择了退帮，并气愤地加入了月下，与月下一起在传送点和重山干了起来。

这一战直接导致了月下进一步壮大了起来，而重山则更加声名狼藉，成为恶人谷不亚于月下的声望仇恨。

孤鹜第一次在YY斥责了落霞。

“冬来喜欢闹，你也跟着她一起闹？你是不是还嫌帮会不够乱？！”

“月下的人本来就该杀！我就是杀了，又怎么了！”帮主夫人自然不会忍气吞声，重生与月下的仇本来就是不共戴天，见到就杀才是正理！

“是啊帮主，”冬来插嘴说，“尤其是那个三丈菇，他可是曾经守你尸守了整整三天呢！我们是为你报仇的啊！”

孤鹜捏了捏拳头，说到这茬就冒火，大半年前，那个神经病天策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居然把自己的号坑在老枫华谷坑了三天，24小时不眠不休！简直人神共愤！

随后那天策入了月下，做了戒荤的走狗，一天到晚杀重山的人，这才使得两帮会的人开始不间断的打起了内战。在三丈菇出现之前，月下和重山虽然已经是势如水火，但还不至于每次都会在攻防的时候开，要真的来说，三丈菇才是这个服恶人式微的罪魁祸首。

于是在恶人内部就有这么一句话话不胫而走，攻防可以输，香菇必须死！

三丈菇可以说是恶人谷公敌，名列二十四罪臣之首，人人得而诛之。然而这一次月下保护散人做任务的举动，却顺势把三丈菇的污名给洗白了一点点，当然，也只有一点点。

“月下故意在任务点挑衅，你们就上当！做事前能不能多想想，不要把自己立于危墙下好么！”

“我们不是你，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看见仇人就杀，有什么不对！本来就是个游戏，何必玩得那么累！”落霞直言道。

眼看着孤鹜和落霞就要吵起来，一直在YY挂着旁听的小渚终于开口了，她等这个已经很久了：“师娘你不要这样说师父，师父一心为帮会好，本来在任务点打内战就不对啊。”

“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重山的！”落霞听到这个声音，虽然知道是孤鹜新收的徒弟小渚，但立刻炸毛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小渚也不生气，她本来就是在演戏罢了，局内局外随时都能变：“帮会阵营什么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不希望师娘你误会师父。”

“我误会他？呵呵，真是呵呵，我跟孤鹜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指手划脚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落霞一向直言直语，从不拐弯抹角，从前跟她有过交集的小渚自然是知道，所以把她逼急了，那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的。

“我没把自己当回事，我只是把孤鹜当师父。”

“呵呵，笑了，好就算把你当孤鹜他徒弟吧，那你跟我说说，你跟覆水是怎么回事？嗯？你能解释一下吗？”

“落霞你说够了吗？芳华跟覆水又有什么关系，覆水看我收徒弟不爽来掺几脚这种事他还做得少吗？”孤鹜维护小渚，“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收徒弟，我这么久以来也确实没有收过。收小白是因为她的ID，收芳华是因为她在白龙口帮过我。我已经给你解释了很多次了你还要拗着这件事到什么时候！”

听见孤鹜这般维护，小渚只扯了扯嘴角，音色平淡，其实学这种腔调真的不难，只是有没有心罢了：“算了师父，你别因为我跟师娘吵了，我不懂什么内战，不应该发言的，我还是匿了吧。”

“装什么绿茶！Bitch！给你脸滚，有多远滚多远，重山的YY****！”

落霞被小渚方才那句话彻底激怒了，一连爆了数句粗口，然而还不等她踢人，孤鹜已经扒了她的马甲：“这里不是私人YY，注意你的言辞！我可不希望再被有心人录了音放贴吧里818我们区那个不可一世的阵营女神了！”

孤鹜这话是有事实依据的，在落霞正式和孤鹜情缘后，已经在贴吧被8了3次了。

小渚关了麦笑了几声，不可一世的阵营女神？还不都是你们这群男人前赴后继得惯出来的。她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退了YY。她所要做的已经做了，戒荤跟他说过的白鲤和孤鹜在浩气盟那段时间的事，正好可以搬来学一学。

只是那时候的白鲤，是一片真心说出了那些话，而现在的小渚，只是抱着一个推波助澜的心态去说而已。

我没有要三你，我只是让你产生一个白鲤又回来了的错觉罢了。落霞，孤鹜，你们感觉到了吗？

那天很晚的时候，小渚做完了全部的日常，又刷了两次英雄稻香村，准备飞回飞沙关下线睡觉，却在飞过鸣沙山时看见了三丈菇和冬来站在了海誓山盟的圈子里。冬来看见有人从天上飞过，警觉地隐了身，小渚没有停留，直接擦过。

落地后翻了翻聊天框的系统黄字，并没有冬来和三丈菇的名字，小渚想，他们放的或许是紫色的海誓山盟吧。

看来还是段地下情呢，小渚不厚道了笑了笑。不过这两个人确实是一对活宝，一个在月下，一个重山，抓住一切机会挑起战火，表面上是猫狗大战，但又有谁知道他们其实是一对儿呢！说起来，曾经也认识这么一个职业007啊，她叫大铁，是传奇团长断水流的亲妹妹，为了独占孤鹜，受月华的唆使，把大铁插给了我，还背叛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007身份，搞得里外不是人……

不过大铁是聪明的，她比白鲤要聪明，她知道及时收手，在面对一个不值得的人时，在明知自己已经收不回那些付出时，果断抽身才是明智之举。有时候情场还真像股市一样，越是舍不得，越是被套牢，眼看自己输得血本无归，除了怪自己，还能怪谁。

也不知道大铁回来了没，不过有断水流这个大腿，就算改行不做007，她也会风光无限吧！

小渚离开后，鸣沙山上，黑甲军爷孤零零的站在海誓山盟的花心中，冬来小心翼翼地问他：“没人了吧？”

“嗯，走了。刚才飞过去的是芳华，我们自己人，放心吧！”

“我知道！”冬来四处瞄了一瞄，确定没人之后，解除了隐身，“幸好有这个家伙，我们的计划进展快了一倍呢！”

“小来，我什么时候才能给你放真的海誓山盟呀和真橙之心啊，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偷偷摸摸的啊！”三丈菇一面抱怨，一面做大哭的表情。

冬来踢了他一脚：“哟，现在知道急了啊，当初你不是挺能憋，憋到AFK都没憋出个屁来~~”

“啊！我那时候是……唉好后悔啊！！”三丈菇继续哭。

“得了得了，别在这儿哭丧似的，别以为不发世界就一定没人知道，这个区可不止我一个明教，搞不好我们四周就藏了十七八个喵呢。”

三丈菇立即任驰骋上了马，绕着冬来半径30尺的范围不停的战八方：“还好还好，没有喵！就是有几个马贼！”

“哈哈！别卖蠢！“冬来在花心里蹦蹦跳跳，”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就去三生树放它百来十个！快了，相信我！乖~~”11

不过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幸好戒荤本身就是个光头，不然满头青丝也会被扯成光头了。眼看着孤鹜和落霞那里小渚已经办妥了五成，但小渚的责编一个八百里加急的电话过来，她还是不得不暂时放下了游戏。

这是小渚在国内最后一次出本子了，本以为会一切顺遂，完成这个学生时代最后的心愿，却没想到往昔一向好说话的出版方这次怎么也不肯松口，一定要小渚亲自去洽谈。

事关自己的梦想，小渚也没多想，为责编要了具体地址，连夜坐高铁赶了过去。不过所幸是在隔壁市，半小时不到的路程而已，也不算麻烦。

对方已经知道小渚要来，安排了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市中心的咖啡馆，情调小资，昏暗的灯光让人慵懒而惬意，随手都能拿到几本书店买不到的绝版图书与画集，打发时间最好不过。只是此刻的小渚似乎和这种地方格格不入，她迫切的希望尽快把分歧谈妥，保证这次的精装本能在出国前印刷完成。

“你好！我是今年，到底是什么问题！”

服务员把小渚带到对方预订的位子，还没来得及坐下，小渚已经劈头盖脸地问了对方来人。

“坐。”对方抬手示意，并对小渚有些失礼的行为报以微笑，“给你点的那加雪飞，你应该喜欢。”

出版方来的是个意外年轻的男生，看起来有些瘦，不过以小渚浸淫人体写生多年的眼光来看，他灰色衣料下的身材一定很美。书生气文质的相貌，没有什么特殊的发型，也没有特别前卫的外装，但小渚却觉得这个男生有种特别的气质，让人看了第一眼后，还想看第二眼。这是学美术的人所特有的第六感，能让小渚有这种感觉的人还真不多，所以小渚有点讶异。

“坐呀。”对方又说了一遍。

“奥奥，”回过神来的小渚发现自己好像盯着对方看的时间太久了，还在好奇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咖啡，问道，“我好像……见过你？”

对方却笑着反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这一问可把小渚给愣住了，难道真的认识？可把脑子每个角落都搜刮一编，也想不起来这家伙是谁啊！

对方从一旁成堆的画册中拿出了几张薄薄的画纸，递给了小渚，后者接过来一看，差点吓得打翻了身前的咖啡杯。

这几张画，都是出自她之手，并且都寄给了同一个人：“你……你是那个枢！”

“卫枢。”对方补充道。

小渚一时太过惊讶，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而且不是说是出版方让人来洽谈的吗？难道……这家伙就是出版方派来的那个人？

“你好……你是—O—O出版社的？”

“你认识我的时候还不是，不过现在是了。”卫枢点头说。

小渚大概了然，又问怎么责编还没来，卫枢却说并没有邀请责编：“这只是作者与出版方之间的问题，不需要多一个人在这里。”

小渚感觉怪怪的，或者说，从走进这家咖啡馆后就开始感觉怪怪的。这里是市中心，店内的环境和格局也很棒，按理来说生意应该不错，但此刻却格外安静，环顾一下四周，却发现原来偌大的咖啡馆，就只有她和卫枢两个人。

“额，那个，”小渚坐着有些战战兢兢，她总觉得这件事并不单纯，“到底是什么问题，你就直说吧，我认为这次交的稿子都很积极向上啊，也没有什么特别暴露的画面，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嗯，我已经看过了，你的作品没有问题。”卫枢淡然道。

“那为什么……”

“是这些画的作者，有点问题。”

“我？我有什么问题？！”小渚下意识脱口而出，但紧接着她发现卫枢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戏谑的笑，才知道自己被诓了。

小渚正正腔，认真道：“虽然咱们早就认识了，私底下也算是笔友，不过工作上的事还是要严肃对待的。你就直说吧，到底是什么问题？”

然而卫枢还是那般不急不忙的样子，脸上的悠然让小渚简直要抓耳挠腮，她急匆匆从隔壁市赶过来可不是为了喝杯咖啡谈人生的。

“出版方一直觉得你是个诚信守诺的人，所以在前几次的合作上也都很愉快，但是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用错误的区服和ID来欺骗我吗？”

“啊？”这跨度太大，小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卫枢所指的时候，那愚蠢的“啊”字已经说出了口。

“你说剑三？那个是因为……”小渚也没想到这个卫枢如此顶真，竟然会为这件事为难她，前后想了想，说，“因为我在我那个区，仇家比较多，万一连累了别人，多不好，是吧？”

卫枢笑着看她，眼瞳有着异样的光色：“撒一个谎，会需要更多的谎来圆。你可以告诉我实话，因为这只不过是个游戏，不需要把自己的名誉也赔进去。”

小渚对他这番话深以为然：“好吧，其实是因为这只是一个游戏，所以跟现实的牵扯自然越少越好。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自由，不是吗？”

卫枢点了点头，却没有接话，只是目光始终对视小渚，后者被他这样毫不遮掩的目光看得略有些尴尬，只得垂眼望向自己的咖啡杯。

“额，其实我是XX服的，ID半渚芳华，你……随时可以来找我玩儿，”说完，小渚问，“就为这事儿？？”

卫枢终于有了回应，他往前靠了一点，目中带笑：“在游戏里有情缘？”

“啊？没有啊！”小渚立刻反驳。

“哦~”卫枢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带我玩好不？”

“我们还是谈谈出版上的事吧，卫枢先生……”小渚微微抚额，“玩游戏的事我们可以容后再议。”

“既然你的作品都是剑三同人，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聊游戏？我也只是想对你创作的灵感来源多一些了解。就比如你寄给我的这几幅，我觉得画得很不错，但你并没有收进你的作品集里，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虽然画画是我的爱好，但是在出本子的时候还是需要为出版方考虑商业利益的。道姑和毒哥在游戏里并不是官配，这种CP很冷门，不是大众口味，自己收藏就好，收进去并不合适。”

卫枢了然的哦了一声：“那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画毒哥和道姑这对冷门CP吗？是从真是经历中得来的感受？”

小渚点头，但马上又摇头：“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大半都是自己想当然的了。”

卫枢递给小渚的，加上最近覆水被坑在马嵬驿那副，一共有六幅画。分别是巴陵的桃花与浅滩；无量山的剑湖宫；静谧幽深的昆仑小遥峰；枫红如火的荻花圣殿；以及帮会菜地和毒尸的合影。

这些，都是她与嫦娥最美好的回忆。如今人非故人，画却不变，真是有些讽刺，有些怅然呢。曾几何时，她是那样想留在这片江湖，与那个苗疆人携手相游、暮雪白头，而现在，只剩这些画陪着她一起缅怀那段时光，那段记忆，和那个人。

其实这五幅画被小渚按原尺寸打印成了画布、裱上镜框，并挂在家中自己的房间里。离开了剑三的两年中，她偶尔会驻足在画前凝视上很长一段时间，当食指滑过这些粗糙不平的色块时，那些高兴的、难过的事，都会一涌而来。

她并没有忘记，所以才会在不久前重新回到那个江湖，如果能在出国前把那段记忆和这个江湖画上一个句号就好了，但愿如此吧。

小渚与卫枢又聊了一会儿，二人坦诚相谈，倒也开怀，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离开咖啡馆后，卫枢带着小渚在市中心一带走了一段路，小渚这才发现，这男生要比他看上去更成熟一些。他的话不多，也并不是特别热情，没有从头到尾不停地讲着这里有什么那里有什么，也没有漫无目的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他是属于沉稳与睿智之间的那种类型，所有情绪都藏在他的笑容下，跟他走在一起，会格外轻松自在，就像是相处了多年的老友一样，这也是数年前小渚会跟这个人成为笔友的原因，不知为何，就是特别说得来。

天已深秋，马路上寒风悄然刮起。小渚走得匆忙，没想到晚上会骤然降温，此刻鼻尖冻得微红，两手插在口袋里，一刻也不想拿出来。

“住一晚走还是连夜回去？”卫枢看着小渚这瑟瑟发抖的样子，为之前自己有些任性的把她喊出来这种做法感到有点过意不去。

“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到票，买不到估计只能住一晚了，”小渚很不情愿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查了一下车票的情况，“好像最晚一班是9点多，刚才我从车站到这里大概是二十分钟，现在过去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来不及的话我开车送你回去，走高速比高铁更快点，”卫枢看了看手表，算了一下时间，“坐高铁回去再转车回学校估计你到寝室要10半，我现在送你过去，9点半一定到了。走吗？”

小渚无意间瞥道了卫枢左手上的那款表，暗暗咂舌，却没有表露，只说：“那这样一来你在返回就太晚了。我做高铁回去就行，也不麻烦，到学校的公交车末班11点呢！”

“我千里迢迢把你喊来，自然要负责送你回去，不然我们出版社还不是要被人笑死。况且聊到现在饭都没吃，也是我疏忽了。走吧，我们先去饱餐一顿，然后我送你回去，就这么决定了！”

卫枢方才听见小渚肚子咕噜噜的声音，后者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没想到卫枢耳朵更尖。不过刚才聊得投机，确实把吃饭给忘了。

饱餐一顿后，卫枢借以公款之名抢在小渚之前结了账，随后亲自开车送小渚回了学校。

小渚在被他的座驾惊到后都没怎么再说话，直到下车前，卫枢与她握手时，才开了口：“那个，我走了啊，你回去小心点，别开这么快啦。实在不行就在这里住一晚，不要疲劳驾驶啊。”

卫枢迟迟没有放开小渚的手，但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从数个小时前在咖啡馆见到小渚时，他就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礼貌得体，教养良好，但是现在，短暂的见面之后又要分别，真是有些舍不得，不知道下次，又要以什么借口把她约出来。

小渚也察觉到卫枢的眼神中有些奇怪的东西，她抽了抽手，发现抽不出，于是略微提高了一点声音：“卫枢？我走啦？”

“阿年……”话音被抑制在了喉口，没有发出声音，他笑了笑，然后放开了小渚的手，虽然很想摸摸她的脑袋，但是这个曾在游戏里做过千百次的动作，此刻却并不适合。不论覆水，还是卫枢，他都没有资格这么做。他于她，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以笔代语的陌生人罢了，“好，我知道。今年合作愉快，来年也是！”

末了又补充道：“还有，游戏里带我玩~”

小渚笑着应了，然后下车离开，在转身关上车门的那刻，她隐约看见那面黑色车窗玻璃后，年轻而文气的男生脸上，有一抹她所不明的情绪，像是在期盼着什么，又像是在畏惧着什么，他藏得很深，但终是没有完全藏住。

是夜小渚躺在被窝里，半梦半醒间回忆起那个卫枢时，只依稀记得他有一副动人的嗓子，像极了一个故人，可是那故人是谁，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唯独用那声音所唤的一声声她的名字，她还萦绕耳畔，不曾忘怀。

“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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