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长安之行
长安,大唐帝国的国都唐开元盛世至此已经历经了100余年,如今也终于开始走向衰败了,城墙之内,绵延不绝的大街小巷中,尽是繁华,尽是欢歌。城墙之外,瘟疫横行,暗潮激涌,如果唐玄宗能多多地了解这个繁华城市之外的世界,大唐国命的走势也许会改变的吧。
繁华的大街上,第一次走下华山的剑如风一脸新奇地看着长安城中各式各样的建筑,嘴中不时地发出惊呼声被路人不停地指指点点,若不是看见他身穿纯阳道袍,手上还提把剑,早就嘲笑起来,一旁的剑十八却是笑而不语,几年前的自己,不也是如此么?
人来人往中,剑如风忽然被人撞了下,他连忙回过神才发现撞到自己的是一个可爱活泼的红衣少女,他连忙抱拳道:“对……对不起姑娘,都怪我不小心,你没事吧。”
“呵呵。”红衣少女轻笑一声,对着剑如风做了副鬼脸,便转身离开了,很快便消失在人海之中。
“姑……姑娘。”剑如风呆呆地望着红衣少女离去的身影。
剑十八轻轻一笑拍了拍,剑如风道:“目光别老是放在女人的身上,会被当做登徒子的。”
“啊,大哥我没有啊!。”剑如风回过神后忙道。
不过他虽是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的内心,剑十八摇摇头苦笑着继续前进,剑如风忙跟上,走到剑十八身旁吞吞吐吐地道:“大……大哥,这就是长安城么?人来人往的可比我们纯阳要热闹多了。”
“这只是外城,到了内城那才叫真正的热闹。”剑十八喝了一口酒道:
“还…还能更热闹?”
剑如风满脸的不信,在跟随着剑十八的步伐穿过了长安内城的城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景象,足以让初出茅庐的剑如风惊呆在原地。
长安城中不知忧,长安城中不问苦,城中风云不知改,在看人间多欢愁。
长安城内的绸缎庄中,剑如风头系一碧玉发冠,身着一身淡蓝色的侠士长袍,相比以前他少了些出尘之气,却多了些侠士的英武,站在铜镜面前一动不动,一旁的绸缎庄的老板童美人正仔细的帮他理平衣服上的皱纹,这些看似亲切的举动,顿时让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全身僵硬,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庄外坐在石狮上喝酒的剑十八道:“大哥,好好的干嘛要换身衣服啊?”
剑十八边喝边道:“若不脱去那身道袍,你以后行走江湖的话,将会困难重重。”
“十八哥说得是。”童美人轻轻一笑,已经帮那剑如风理好了衣服,“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十八哥还记得奴家,这几年来奴家真是想你想得伤心了。”
剑十八向童美人道:“承蒙童老板挂念,十八愧不敢当,如风,快付钱。”
“哦,好的。”
“诶,不必了。”剑如风正要拿出怀中的银两,却被童美人一把按住他的手,顿时他便石化在原地了,童美人看向剑十八道:“十八哥能再度光临我的小店是我的荣幸,你们行走江湖花费也少,这衣服的钱就不用付了,当我送给你弟弟礼物吧。”旋即又轻轻一笑道:“如风弟弟,也真是可爱的紧。”
“如此,十八就在此谢过了。”剑十八道过谢后,看向剑如风,摇摇头,起身离开:“如风,再不走我就把你留在庄内了。”
“啊~!等等我啊大哥,多…多谢,童…童老板了。”回过神的剑如风忙追向剑十八,刚出庄的时候又险些被门槛给绊倒,慌张滑稽的模样逗得庄内的童老板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兄弟两一路向着长安城的中央走去,剑十八靠着以前的记忆,转入了一个小巷之内,虽是一墙之隔,但剑如风还是感觉到了这条小巷的不同之处,相比外面的热闹这里却是清冷了许多,走了没多久小巷的深处便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打铁声。
走到巷子的终点,一座破败小屋之前,剑十八眼中出现的是一个孤默的人影以及沉重的打铁声。
“朋友。”剑十八看向那孤默的打铁之人:“陈师父在吗?”
“他……死了。”打铁的人淡淡回答,手中的铁锤依然没有停下。
“死了?”剑***感意外,沉下声来继续问:“如何死的。”
“一场瘟疫,感染的人。”打铁的人将火烫铁胚放入了一旁冰冷的水中,在冒起的蒸汽中,他语调不变道:“被人活活的烧死了!”
“什么!!”剑如风惊道,似是不相信在长安之内还有着这样残酷的一面。
故人惨死,让剑十八心中一懔,他沉吟了一下又问:“朋友,陈师父是你什么人,你为何继承了这间铁匠铺。”
“他是我的恩人,我的师父,我的……亲人。”打铁之人重新拿起铁胚继续挥舞着铁锤,沉重的打铁声再次响起。
“既然如此……朋友。”剑十八靠在石墙上:“你不想报仇吗,不想伸张正义吗?”
“报仇?指使烧死他们的人是长安城内的高官这让我如何报仇?伸张正义,在这残破世间还有什么正义,这些对我来说太难了。”
“这世间没有难和不难,只有做与不做。”剑十八看向铁匠铺中,在一个角落,一把通体黝黑的长枪正孤独的躺在兵器架上:“难道你没有听见陈师父的天问枪,正在哭泣吗?”
打铁之声停了片刻,旋即又一声接一声的响起。
“既然你不愿去做,那就让我带走天问枪,我要用他割下仇人的头颅,以祭奠陈师父在天之灵。”
剑十八说完便走进铁匠铺,准备带走天问枪,忽然耳旁劲风一扫,剑十八一偏身躲过了迎面扫来的铁锤后,掌风来袭剑十八同时出掌,两人各交一掌,剑十八急退数步退出了铁匠铺。
“你!”剑如风见状便要拔剑,被剑十八伸手拦住。
“你们离开吧。”打铁人走回风炉前继续重复着相同的事。
“走吧。”
知道多说无用,剑十八便带着剑如风离开铁匠铺,刚走出没多远背后传来打铁人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剑十八。”
话音刚落,一把剑柄和剑鞘全是黑色的长剑从铁匠铺中飞出,剑十八扬手将其接住。
“这是师父最后的杰作,也是他要交给你的剑,也许你说得是对的,这世上的事没有难或不难,只有做和不做,谢谢你。”
“还不知道兄台贵姓。”
“若飞扬。”
“若兄,告辞了。”
打铁声再度响起,和刚才不同的是,打铁声中少了沉重,多了一份坚决,在这样的打铁声中送别了两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