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文《旧烟》七 唐藏 BG 菡夏作品

第 7 章

随着唐琳离去，整个局势变得紧张起来。

唐御生努力隐藏着得意的笑容，却还是难以掩饰的流露出来。他伸手一挥，四周端着兵器的弟子们即刻将整个枫叶泽围的水泄不通，然后朝唐默抱歉地拱拱手，看似有礼的轻笑声中却带着奸猾：“门主和师姐有命，还请师兄见谅。”

唐默不曾理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叶展和其他几名藏剑师弟皆已持剑备战，而叶莞即便有伤在身，手中的旧烟剑也随时准备出鞘。末了他回头，黯色的眸子沉了沉，声音冷静而轻蔑：“你信不信，你一个也带不走。”

“看来师兄和各位是希望我们动手了。”唐御生无谓地笑笑，右手抬到了半空。

遍地的机关暗器，一触即发。

唐默的脸上渐渐出现了嗜血之色，手中的千机匣举到了面前，准备背水一战。千钧一发之时，叶展却突然闪身到他身后，如风刮过一般将他拉出十步开外，紧接着藏剑师弟们像是说好了似的围了上来，一个接一个挡在了他们前面。

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叶展却迅速将叶莞推至他身边：“带我师妹快走。”

“师兄？！”叶莞诧异，不由自主往回走几步，却被叶展狠狠一瞪愣在了原地。

“叶兄……”唐默有些踟蹰，明白他的想法，也知道叶莞的顾虑，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

却见叶展扬了扬手中的剑，眉目微沉：“别犹豫了，他们抓我们去唐门毫无意义，事态闹大了也没法跟藏剑交代，更何况有没有那个本事还未知，倒是你们……唐默，若是你被抓回唐门我无异议，无论如何这也是你门派未尽事务，可我师妹要是也落到他们手里，你那个妹妹会怎么对她恐怕连你也不知道……还有我师妹的伤，虽不至致命，但伤筋动骨，拖久了怕是以后都不能用剑……现在该怎么办，你应该最清楚。记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把我师妹交给你。”

最后一次几个字入耳，唐默神色微微一震。

挡在前面的藏剑弟子也有人相继回过头来，坚决的脸上还带着稚气，就如透过清晨薄雾落下的第一缕朝阳，他们冲唐默点点头，原本防备抗拒的表情里也多了几分信任。

“姓唐的，这回师姐要再出什么事，我现在武功虽不及你，也总有一天会为师姐全部讨回来！”

“就是，定杀的你天涯海角都躲不及！”

“师姐你还是别太相信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这样那样的声音此起彼伏，伴着微风在耳边盘旋，叶莞的眼眶忽然就有些湿。

末了，叶展难得严肃的声音在耳畔缓缓响起，他伸手抚过佩剑的剑身，目光沉沉似警告又似起誓：“我师妹若有任何闪失，新仇旧恨，我必以手中之剑取你性命。”

云散风起，唐默嘴角微微勾起，眼眸亮如明光。

他坚定不移地牵住叶莞的手，看着那群以命相护的面孔，一一记在心里：“诸位多虑，我会带着叶莞，好好的在藏剑码头等你们回来。”

“说好了，一定要回来。”叶莞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师兄弟。

“嗨，师姐放心！”

“师姐师姐，到时我要吃你亲手做的桂花糕！”

“哦还有，师姐上次说好要教我鹤归孤山怎么砸对方向的可别忘了……”

黄衣灿灿，就如最热烈的朝阳，带着最初最单纯的赤子之心。

叶展对她点点头，淡淡的笑容一下就安了心，他声音暖如三月的春风，是一如既往对她的疼爱和宠溺：“嗯，你放心。”

俗语有云，大隐隐于市。

叶莞与唐默离开枫华谷后，便在洛阳停留了好几天。洛阳正值雨季，淅沥沥的小雨连绵不绝下个不停，叶莞看着叶展飞鸽传书来的全身而退的消息，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之前不相信我，现在收到信了总算放心了？”身后有人不满的声音懒洋洋传来。

叶莞回头走到他身边，将信叠整齐收好，抬头望着唐默的眼里义正言辞：“当然要师兄亲笔才最可靠了，要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我们恐怕永远都不会安心。”

对方却狡黠的眨眨眼，嘴角勾一丝笑：“我们？”

“……”

那笑容越发放肆起来，连带着声音都染了浓浓笑意：“呐，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安心。”

“闭嘴。”

“说说看嘛。”

不怕死的多说了一句，那双丹凤眼就斜了过来，是依然的温软又凌厉。笑意就怎么也收不起来了，却还是很知情识趣地在那双眼出现怒意前换了话题，伸手理了理她鬓边的发，语气温柔地询问道：“那明天启程回藏剑，可好？”

叶莞这才低下头思忖着：“从洛阳到金水再回扬州的路怕是走不通了吧。”

叶展信中说，他带着师弟们全身而退之后，走的便是这条道，即便当时脚程已算快，却还是发现了不少追查踪迹的唐门弟子，如今只怕更多。

想到这里便看着唐默蹙了眉，似很是嫌弃：“你说你哪点好，唐家堡非得抓你回去。”

“……”唐默沉默了一下，眼眸微垂又抬起，平静地回答：“我不好的，我要是好的话之前身陷地牢就不会没有人来救我，来救我的只有你，所以我该问问你我哪里好。”

“哪里都不好。”叶莞想都没想就回答，末了怔了一下，似想起什么一样抬头问道，“不过，说起这个……你之前怎么会……？”

难道真的是唐琳说的那样，为了避开她？

“啊这个嘛，”唐默用手托着腮，低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思考半天却问道，“不如你先说说，你为什么会来救我？那个时候……你应该完全不想知道我的行踪。”

“我确实不想知道。”叶莞点头承认的大方，无视掉唐默脸上一点点受伤的表情，然后接着说下去，“我只是突然接到匿名信，说你身陷囹圄危在旦夕，再拖几日恐性命不保。”

“然后你就来了？”

“嗯。”

“你就不怕……是骗你的？万一是个请君入瓮的陷阱……”唐默看着叶莞，仿佛对她果敢而来的行为有些不可思议，心中仿佛想到什么似的说不出滋味。

“我没去想。”叶莞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坦然又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看完信我就出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一路上我一直在想我应该打道回府的，却不敢停下来。”

真的是，很没有出息啊。

“叶莞……”唐默心中有些苦涩，深藏心底的歉意又涌了上来。

对方却淡然一笑，只是很自嘲地摇摇头，目光看向窗外的远方：“幸好师兄师弟都不知道，不然以后连师弟们都要看不起我了，那我还怎么耀武扬威的当师姐？你现在也别告诉他们，而且师兄要是现在知道了，一定还会罚我几个月不准出山庄的……”

话音未落，面前的人忽然将她揽进怀里。

“抱歉。”唐默在她耳边说着，低沉而厚重，带着跨越这么多年的一切，从最初的剑冢，到最后的洛阳，眨眼之间时光匆匆，有过无奈也有过诀别，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终于说出这句始终欠她的抱歉。

叶莞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亦不置可否。

空气中沉默良久，她突然声似银铃，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啊，说起来……那封匿名信也不会是假的，信上字迹全是被水晕开的痕迹……现在想来，应该是唐琳寄给我的吧，她知道她来救你的话，你不会跟她走，她也知道除她之外只有我会不要命的去救你，所以才写了那封信给我……”

话音刚落，抱着自己的人的身体猛然一震。

叶莞想起那封信上模糊的字迹，写信的人在写那封信的时候不知眼泪掉的有多伤心。唐琳明明那么恨她，却为了哥哥的安危不得不求助于她，她那样高傲的人肯低这个头，足见唐默对她而言有多重要。对别人再狠辣无情，也是最在意自己的亲人啊。

想必唐默……也感受到了吧。

这么多年，他虽决意与唐琳划清界限，却也是有不忍和担忧的时候吧，什么能比的上自己的亲人呢，亲如师父她尚难看开，更何况血浓于水的亲兄妹。

横亘于她和妹妹之间这么久，拉拉扯扯进退都不对，想必他也会疲惫。

既然都回不去了，又何必令大家都这么难过呢。

叶莞闭了闭眼，手微微使力推开他，隔出的一段距离里，她伸手用指尖描了描他的眉眼，接着偏头一笑：“回藏剑的时候从洛道走吧，以北是扬州，以南经巴陵县、瞿塘峡、白龙口到成都，到了成都再过去就是唐门……你要是想往南走了，我们在洛道分开就好。”

在那分开就好。

又不是第一次了，第二次第三次，又有什么关系。

她转身走出门外，抬头时细雨绵绵落进眼里，又一次看不清是泪光还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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