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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锦寒并不知,自己是如何死的。
提起六年前的事,杨晋然的神情便好似蒙上了一层阴霾。一如那日堪堪覆在叶锦寒尸身上的白布,惨白而令人绝望。
“我于昨日制成的这张琴。”杨晋然一指那张流光繁复的凰吟白首琴,“而今**便出现了。”
叶锦寒曾道,离了这张琴便会感到不适。
他猜测:“兴许,我尚有心愿未了,才未能解了红尘,转世投胎。而魂魄不知为何竟附在了你的琴剑里。”
“你有什么心愿?”
叶锦寒摇头:“我不知道。况且我连死因也记不起来了。”
杨晋然拍拍他的肩,而后取来了一套自己闲置的月白衣裳。
“换上罢,当心着凉。”杨晋然嘱咐道。
叶锦寒接过衣服,便背过身去。动作牵扯间,浴袍顺着那人圆滑的肩头滑落,杨晋然不经意便见有两个豆大的血黑色痕迹,像朱砂一般,烙在他后背对称的蝴蝶骨处。
杨晋然讶然一问,复又惊见他肩窝两处,喉头后颈也各有一个。活像是被人用钢针穿刺过双肩与喉咙。
不啻如此,顺着细白修长的腿往下看,他一双脚踝泛红青紫,根根勒痕分明。
像是死前曾受过甚可怖极刑。
杨晋然此时也顾不得礼义,跪坐在叶锦寒裸裎的身子前,小心翼翼地抚过这些痕迹,抖着声音问:“还疼吗?”
叶锦寒将脚往回抽,“不疼,我也不记得了。”
杨晋然一手握紧他脚踝,垂眼低眉,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只看得见修挺的鼻梁,神情难辨。
叶锦寒复又落力一挣,脱了他的桎梏,起身忙忙地换上了长衫。杨晋然的身形较他的更壮硕高大一些,交领长袍穿在身上略显宽大,领口大敞,露出精致的锁骨与隐约的胸线来。叶锦寒干咳一声,不适地拉了拉领子。
一时间一室无言。叶锦寒沉吟半晌,突地苶然道:“我……是鬼吗?”
杨晋然看着他,不置一词。
“我六年前,就死了罢。”叶锦寒道,“你不害怕吗?”
杨晋然摇了摇头。
“我既无法超生,又记不起死因,难不成我就如此这般飘零在这世间,几十年,几百几千年地孑然一人?”
想来,这样孤独的游荡,真是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半晌,杨晋然沉声道:“便留在这里,陪着我罢。”
锦寒……
“……有我在,留在这里。”
叶锦寒闻言一怔,又叹:“然而你终究不能永远陪我。”
百年之后,当这个好友逝去,当家人故人皆不在世上,他又当如何自处?恍然念及家人,叶锦寒又转而央求杨晋然带他回家看看。杨晋然对他自然没有二话,连声应着,只道雨霁后,便同他一道出门。
这阴雨,又连下了四日才算停歇。
杨晋然托人从藏剑山庄捎了一件厚实的儒风衣来,叶锦寒见了欢喜得很,想来他不在的几年,藏剑山庄制了不少款式独特的新衣裳。叶锦寒身形标致,挺括的儒风衣衬得他更显儒雅俊朗,如竹似松,何其轩轩韶举。
杨晋然佩上凰吟白首琴,发冠高束,一身月牙白。叶锦寒未携轻重二剑,乐得轻松,负着双手走在杨晋然身侧,一个瞧来温雅如玉,一个俊逸出尘。然而可笑的是,叶锦寒发现除了杨晋然,根本没有人能看见他。
六载过去,市廛街坊变化颇大。饶是叶锦寒这沉闷的性子,也不由得东看西瞧,一双乌黑的眼睛较以往多了些灵气,倒不像个鬼魂,仿若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叶母于叶锦寒逝世那年因病过世,叶父续了弦,后几年里,家中添了俩粉雕玉琢的男娃儿,此刻正围着杨晋然喊哥哥。叶锦寒在一边隔着空气抚摸父亲花白的鬓角,良久,才拉着杨晋然匆匆离去。
后几日里,见江湖师父收了新的入室弟子,那是个乖巧的女孩儿,正值豆蔻年纪,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练功时总不自主地盯着师父的脸看;
又闻从前与自己走得最近的师姐远嫁了异域波斯王子,鲜无音信;自己曾疼爱的师弟于四年前就已从了军,那时候的他是极反对的,想不到师弟仍是不管不顾地加入了天策府。
而曾许配给叶锦寒的姑娘良儿,早已成了家室,丈夫是某年科考榜眼。隔着庭院栅栏望去,夫妻二人围着三四儿女正摆弄吊篮花卉,一片欢声笑语。门内温情,门外落索。
那个扎着俩羊角辫的妹娃儿见了模样好的杨晋然,咯咯笑着撒欢儿跑了过来。那厢良儿也依稀认出了来人,莞尔打着招呼,却不知年少曾言嫁娶的故人就在眼前咫尺。
不过须臾,雨又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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