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文《旧烟》六 唐藏 BG 菡夏作品

第6章 

“出招吧。”唐默终于走到唐琳面前，仿佛没有看见她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只是风平浪静地说出这样一句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毫无商量。

唐琳又想起在烟霞山时，他也是这样的语气。

不禁觉得凄凉，那个曾经待她好到让她觉得以后就算有了心上人也永远及不上她的哥哥，那个承诺过有他在她就不会受伤的哥哥，现在正站在她面前，对她举起了千机匣。

“哥，你当真要这样对我？”唐琳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风中有些颤抖。

“当年我既不惜一切代价保你性命，如今也自然不会要你的命，”唐默摇摇头，提到当年之事已是一派平静，目光微垂却是凛烈之气，“我只想让你不再伤人。”

“为了叶莞？又是为了叶莞？”

“多说无益。”唐默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叹息里带着浓烈的失望与无奈，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再睁眼时手中的千机匣已蓄势待发，“若不想被我废去武功，便全力与我一战，让我看看这几年，你究竟长进到了什么程度。”

唐默话已至此，唐琳却还是怔怔的。

身后却突然有击掌声响起。

“没想到多年不见，师兄连自己的妹妹也不放过了。”说话声紧接而来，身着唐门衣装的年轻男子带着人从枫叶泽两侧涌现，想来便是收到唐琳通知而来的同门，领头的唐门弟子是唐默的小师弟，曾经虽经常被安排在一起出任务，彼此却一贯不和。

唐御生走到唐默和唐琳中间，嘴角一抹笑意味深长。

“多年未见，你亦无变。”唐默冷冷地接过话茬，却一眼也没有看他。

“在师兄面前师弟自是不敢造次。可惜师兄不在多年，唐琳师姐补着师兄的位置许久，如今她的地位在堡内已如日中天，你若伤了她，怕是影响甚大。”唐御生低眉垂目说的温文，却带着任谁都能听得出的讽刺挑衅，末了又嫌不够似的补充道，“虽说师兄身为兄长，管教自己妹妹本是情理之中，但……”

说罢唐御生便挡在了唐琳面前，其他唐门弟子亦端起千机匣进入备战状态。

全然一派千钧一发的敌对之势。

唐默却倏然一笑，笑得坦然自在：“你错了，我早就没有这个妹妹了。”

唐琳的目光倏然一震。

“咳，是我冒失，既然师兄连自己的妹妹都可以不要，更何况自己师门……”唐御生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环视了一下身边新晋的年轻同门，嗤笑道，“传说当年藏剑长老叶云去世，师兄在其坟前跪了七天七夜，这本该只跪唐家堡的膝盖却跪了别家，师兄的心当真早飞去了藏剑山庄。”

闻言，被震撼的不是唐门弟子，却是唐默身后不远处的叶莞。

原来那时她昏迷了七天，他就在师父的坟前跪了七天。

直到自己醒来可以守在师父坟前之后，他才默然离开。

“唐默……”

心弦一动，便不由自主，叶莞有些颤抖地念出他的名字。

尽管极小声，他还是回了头。

目光相触的一瞬间，许多话都尽在了不言中。曾经的那些伤害和绝望，一路的防备与心结，仿佛都到了要释然的一刻，唐默对她淡然一笑，摇了摇头。

不必介怀，我所做的，又怎能弥补万一。

“啧啧。”见唐默回头与叶莞相视，唐御生极尽嘲讽般地摇了摇头，“差点忘了叶姑娘，难怪师兄对藏剑如此上心，就跟当年的小婉小姐一个样……只是师兄这么多年心系一人，竟不觉无趣？还是说叶姑娘用了什么**招数，将你迷的连妹妹和师门都不要？”

话音刚落，几枚石子便朝唐御生面门直扑而来，迅如飞星势如破竹，他一时没来得及挡下，竟被那力道击得退后好几步，顿时怒火中烧：“谁？！”

“藏剑弟子不用暗器，但不代表不会，更不代表比你唐门差了多少。”叶展一手扶着叶莞，一手把玩着剩余的石头，君子如风的眉目已如雪冰凉，“若再出言侮辱，即便唐门与藏剑结亲，我等也绝不如此作罢。”

冷冽而端肃的气息，竟压迫得唐御生一时说不出话。

万籁俱寂中，唐默突然发出一丝嗤笑：“唐御生，无论你说的多难听，都改变不了我的问心无愧。既然你这么执着，我就只说一次，你与唐琳，都听清楚了。”

目光飘到唐琳身上，只见她的眸光立时发亮起来。

“无论你们觉得我为了什么，也无论唐家堡上下是否认定我是叛徒，我所做之事，每一件都问心无愧。即便当年洛阳一事，我也只是后悔没有寻到更好的方式，可若再来一遍，我仍会做同样的选择。唐琳，你刚刚说我又是为了叶莞，可你什么时候才会明白，我为叶云前辈守坟，与你一刀两断，甚至离开唐家堡，从来都不是为了叶莞，她是我一生所爱，但我所做之事，皆是源于本心。”

风声鹤唳间，唐默觉得自己许久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

这些深藏心底的话，终于袒露在日光下。

唐琳的表情复杂而古怪，一半写着惊讶，一半又写着了然，自己多年不愿承认的事实终于避无可避的展现出来，原以为在哥哥心目中无人能及的地位，终归是消散。

那是他一生所爱。

唐琳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笑的决绝又凄厉，仿佛这些年的坚持是大梦一场。她终于愿意承认当年杀叶云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对他善心的过度怀疑，更是因为在知道了他是叶莞师父后因妒忌而起的杀心。

他死了，那哥哥和叶莞，从此也该陌路了吧。

叶云的尸体在化尸粉下消散的时候，她在这样想。

“哈哈哈哈哈……”过往的画面在脑中一一闪现，唐琳弯下腰笑的再笑不出来，半晌直起身，挂在脸上的笑容带了点残忍，“哥，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特别不想放过叶莞。”

接着，她转头看着唐御生，声音变得寒如冰窖：“把他们全部带回去。”

“师姐真是考虑周全，将他们一并带回唐家堡，那可是立了大功。当年小婉小姐就是被藏剑叶凡带走了，如今最得意的关门弟子又被藏剑拐跑了，想来门主也是很想抓到那始作俑者好好处理一番。”唐御生点头称是，嘴角露出一丝奸猾的笑。

唐琳没有理他，转身欲走。

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唐默，眸光闪闪，似乎藏了泪：“你说你不是为了叶莞，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原谅我？为了躲我，甚至愿意陷入那样的地牢中……”

“因为这么多年，你都没有长大。”唐默淡淡说着，眼神里是一片诚然。

唐琳却不解，这么多年来依旧不解。她问自己错在哪里，能想出来的答案不过是杀了一个人，那又如何？在叶云之前她也杀了不少人，为什么就这次这么不可原谅？

“呵……”唐琳轻声笑道，回眸看着唐默的眼波流转如深潭，她比了个食指在唇上，不可知的邪魅笑容在嘴角绽放，“哥，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不过没关系，等回到唐门，我有好多时间可以好好听你说。”

再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