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文《旧烟》四 唐藏 BG 菡夏作品

第4章 

唐默回来的时候，叶莞和叶展正坐在同一张桌前喝茶。

遥遥看到他走来，叶展朝他招了招手，叶莞只是抬头看着他，没有情绪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安心，眼眸就如杯中茶水般清亮。

“唐兄。”走近了，叶展站起来朝他抱拳作揖，算是打过招呼。

唐默回了个礼，目光扫到叶莞，而对方轻悠悠移开的视线怎么追也追不上，却也不恼，只是笑着弯下腰，伸手去拿她面前的茶杯，自然而然地喝了一口，叹道：“好凉的茶。”

叶莞下意识地回头瞪他，却刚好对上唐默的笑脸。

“你又没喝过，我喝一口怎么了？”

“你……”

刚想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喝过”，却突然想起打从在这坐下，到现在茶都凉了，自己确实是滴水未进。心里总是记挂着什么，闷闷的将心思包裹，对周遭一切都食之无味起来。

一时便说不出话来。

唐默朝她更灿烂的一笑，在旁边坐下，才正色谈起正事：“天一教如今盘踞着枫叶泽炼**尸，可炼出来的都是些歪瓜裂枣的次品，我在唐家堡的时候听说过天一教炼**尸的宿体功力越高，成品也就越强大……这次突袭藏剑山庄的兵器，想来是打算以此为诱引藏剑高手上钩。”

“岂止是藏剑，江湖各大门派怕都是要上钩了。”顿了一瞬，叶展接过话头与叶莞相视一眼，神色凝重起来，又见唐默有些不解，便缓缓解释道，“我藏剑这次送去长安的兵器是九大门派的新一批江湖装备，还有部分是天策府定制的武器，一下在这全没了，这消息要是放出去，影响到各门派的利益，自然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大家都派人来这查一查，自然方便了天一教。”

“不过只要不打草惊蛇泄露身份，短期内倒也不会有事，”叶莞思虑片刻说道，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着唐默，“你去查探的时候，有没有暴露身份？”

“应该没有吧。”唐默托着腮思考了一下，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应该没有？”

“就是……当时有个小孩误入了枫叶泽差点被抓，我就顺手丢了个孔雀翎。”唐默回答，看着叶莞因他暴露身份而亮起来的目光又平复下去，心里竟莫名有几分高兴。

“师妹不必担心，唐兄身手必无破绽，天一教那群喽啰想必也只当江湖惯用的暗器，看不出什么来。”叶展正儿八经的拍了拍叶莞的肩，脸上一派自然而然的正色。

“我没担心。”叶莞躲开他的手，抬眸瞪了他一眼。

叶展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的打起圆场，效果却是越描越黑：“哦哦，是，你没担心你没担心，是师兄说错话师兄说错话，师兄不该把实话说出来的……”

“师兄你闭嘴！”

“……”

唐默在旁忍笑忍的辛苦。

叶莞看都不愿再看这两人，径自低下头，却一眼看到澄澈透明的茶水里唐默越来越放肆的笑容，终于忍不住抬头看着他，有些着急的咬牙切齿道：“笑，再笑我鹤归了你。”

眼前一双眼如洒了阳光般明媚。

唐默听话的敛了笑意，看着她的目光却柔和起来，带着或明或暗的情意，贪看着她此刻毫无防备与冷漠，甚至带了一丝初见时那般娇俏的表情，竟恍如隔世。

我一定可以追回你的，是不是？

这样的想法油然而生，却不知是在问她还是问自己。而就像是看懂了他在想什么一样，叶莞的目光忽然就有些躲避，她移开视线看向更远的地方，脸上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慌张与一丝丝动情，像极了那天在三潭印月的亭子里，她心跳如擂鼓时的表情。

旧时的温柔正倾尽涌来，却还是被打断在身后的呐喊声里。

身着黄衣的藏剑弟子拨开草丛赶来，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站的还老远，就在唇边比了个喇叭朝他们高声叫道：“师兄师姐！有个唐家堡的闯进枫叶泽了……”

一行人马不停蹄赶去时，唐默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一路跟在他们身后兜兜转转，甚至是最后一个慢吞吞地走进枫叶泽，还来不及看清情况，只是看到叶莞转过身的时候他就知道出了事。

片刻前的温情消失殆尽，如同坠入千年的冰窖。

那样冷漠决绝的表情，他只在当年的问道坡见过。

她走到他面前，微微让开了路，身后的师兄师弟们也都跟着腾了道，唐默这才看清对面所站之处围了一圈天一教教徒尸体的人，唐琳。

唐琳怔怔地看着唐默，仿佛千百年未曾相见一般。

身后的千机变轻松解决着又一波涌上来的敌人，唐琳呆愣在原地，眼里像是噙了泪水，忍不住上前一步，怔怔地喊出口：“哥……”

与此同时，叶莞正往前走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洛阳擂台的时候，她想起自己在被追命箭偷袭之后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时，隐约听见唐默帮唐琳疗伤时兄妹俩的对话。

“哥……我的伤口好痛……”

“没事了小琳，大哥来救你了，有我在没有人能伤你。”

“可是哥，叶……叶莞她……”

“不用管她，我定要救你。”

那样决绝残忍的几个字，就像匕首一样一下一下扎进心里。

再想起来仍是痛的无法自已，叶莞突然又觉得自己心里充满了恨意，好不容易平复的伤口又被揭开撒盐，内心的折磨瞬时变本加厉。

她必须离开了，再不能想下去。

可是脚被死死粘在了地上，一步也踏不出去，只能听到身边的师弟们个个拔剑的声音，洪亮正气地冲着枫叶泽里的人吼道：“好啊，原来你就是当年杀害师父的人，还害得师姐差点丧命？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就让我们跟你好好算算师父和师姐的账！”

叶展站在一边，沉默了半晌，最后也抽了剑。

“唐姑娘，当年你恩将仇报，毫不顾念恩师在你中毒之际亲身试药长久照顾的相救之情，只因一点怀疑便暗害恩师，甚至一瓶化尸粉让他骨灰尸身皆不能回到藏剑，如今烟霞山不过空立一墫衣冠冢，此仇不报枉为恩师弟子，今日我等人多势众难免有仗势欺人之嫌，故在下愿以命为注，与姑娘独战一局。”

叶展声音淡如水，纵是以命相搏的约战都听来平静如风。

唐琳站在原地笑了笑，长发在风中狂舞的甚是狂妄：“与我独战一局？当年叶莞都输了，就凭你？”末了，她转头看着唐默，眼神殷切抱着期待，“哥，你不会让我死的，对不对？”

“……”

“你说过，有你在没有人能伤我的。”

唐默仍然垂了眼没有说话，直到身侧的叶莞突然转身走到了面前，眼睁睁看着她拔了剑，剑锋指着唐琳，然后她回头看着他，眼里是决裂绝望和决绝。旧烟剑的剑光本是如温情般的柔和，如今就算在阳光下也染了寒意。叶莞看着他，用手指了指心口。

“这次，记得朝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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