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文《旧烟》三 唐藏 BG 菡夏作品

第3章

“既然当时不敢想，现在也别提了。”

沉思良久，叶莞才出声打破了沉默，仍然是水波不兴的语气，若无其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和波动，仿佛刹那间的失神并不存在。

她站起身，手中早已换了佩剑，唐默知道那是她自己打造的，名唤旧烟。

旧事如烟。

“我还有事，你身体好了之后，便回唐家堡吧。”

来不及感叹，叶莞淡漠的语气就听来比月光还要凉一层，仿佛那些旧事当真早已抛之脑后，她伸手正要掀开帘子，唐默却毫不迟疑的拉住了她的手。

突如其来的熟悉又陌生的温度，叶莞一时怔在原地。

“我不会回去。”唐默也淡淡的说着，看似不动声色，拉住她的手却用力了几分，“我早就不是唐家堡的人了。”

这话从他口中得到证实，叶莞不由得也心下一惊。

当年洛阳一事之后，叶莞在藏剑山庄深居简出，大半年过后终于如常出任务，和师兄在扬州码头时听到了些许唐门事务。

“嘿，你听说了么，那唐傲天的关门弟子离开唐门了。”

“那个叫唐默的？这是为何？”

“谁知道啊，据说唐默请辞之后，唐傲天派了许多弟子去找他，到处都找不到，连他妹妹都不知道他在哪，我说他这是有心躲开，否则怎么会消失的这么干净。”

叶莞当时只是听了听，并不太相信，也无力再想。

后来，她在半夜因感到有人潜入房间而惊醒，刚要起身冰凉的匕首便抵上脸颊，蒙面的黑衣女子恶狠狠地看着她，一片漆黑中叶莞却仿佛看到对方泛红的眼眸。

“你说，我哥在哪里？！”

“你说啊！你知道他在哪的对不对？！你说啊！”

恨怒交加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哭腔，叶莞无知无觉地看着她，不曾说话。

那黑衣女子与她僵持许久，抵在她脸上的匕首好几次想要划下去，却都硬生生地收住了。唐琳离开前带着极致的恨意看着她：“叶莞，要不是我哥，我真想杀了你。”

叶莞看着她冷笑，在黑暗中重新躺下，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如今想来，当初不曾仔细思虑过的事，恐怕是真的存在的。

叶莞不由得心弦一动，转身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唐默抬头看着她，眼神复杂了一瞬又坦然笑道：“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下意识的想要问为什么。

但也下意识的想起，何必再问为什么。

沉默良久，双眼一闭，叶莞终于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手，她收回来的手和唐默落空的掌心都骤失温度，就像原本火热在跳的心就这么冷了下去。唐默看到叶莞没有再说什么，更没有半分留恋，径直推门离开，听到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后会无期。”

呵，后会无期。

唐默坐在桌前细细思量，暗黑的眸照不进月光。裴元推门进来，将手中的包袱重重放在桌上，便转身出去了。

包袱里是一套新衣服和万花谷的疗伤圣品。

唐默伸手掂了掂，抬头看了看叶莞离开的方向，笑意第一次延伸到了眼底。

既然你冒着搭上命的危险来救我，我又怎会放你后会无期。

唐默重新出现在叶莞面前不过三天之后。

叶莞接到密信，信中说藏剑山庄运往长安的兵器在枫华谷无端被盗，要她速速前往枫华谷与已经前去调查的师兄叶展会合。叶莞快马加鞭赶到枫华谷，才一进谷便感到了异样。

每行一步，都陷入不少人的监视中。

她骑着马故意放慢速度，以游山玩水的姿态缓行至一处岩石嶙峋易守难攻的狭隘小径，这才以迅雷不及之势翻身下马，一个旋转朝四周扔出暗器，便有始料未及的敌人从山岭上树林间涌现出来。

“恭候多时了。”看起来像领头的蒙面人站在岩石顶端狂妄地看着她。

叶莞在嘴角勾了个轻蔑的笑，手中旧烟不动声色的出鞘。

藏剑山庄弟子个个身法精妙，叶莞更是出类拔萃，只见她如光如电般穿梭于敌人之间，身形飘逸闪烁，还未看清便再追不上她，再回过头旧烟剑便吻在了颈项边，她微微一笑看似温柔，手轻轻一带却取走性命，毫不留情。

敌人一个一个躺倒在地，本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领头蒙面人终于按捺不住，抽出长刀趁着叶莞正在应对毒箭的空隙杀入了战局，隐在旁观摩已久的唐默见状连忙现了身形，一个字母爪将叶莞拉近身边，护至身后。

在铺天盖地的暴雨梨花针中，唐默施施然举起了千机匣，嘴角带着一丝饮血的邪魅。

一发追命箭毫无偏差的穿心而过，蒙面人的长刀落在了地上。

擒贼先擒王，领头人一死，喽啰们即刻作鸟兽散。

他终于回头看她。

“你可还好？”温柔地伸手想看看她有没有何处受伤，可叶莞却直愣愣地瞧着他，在他伸手过来的前一刻往后退了退，眼里全是防卫和戒备。

这样的情绪叫做害怕。

“你怎么了？”唐默心中有些颓然，不曾想她会这样看他。

叶莞只是看着他，眼里有异样的情绪，旁人却读不明白。她移开视线走上前，蹲在那领头人的尸体旁边，仔细看着追命箭穿透的位置，声音似一阵叹息：“真疼啊，一箭穿心。”

忍不住就伸手抚住腰侧，那是追命箭在她身上留下伤口的位置。

那里，有一块至今看到还会疼的疤。

有什么情绪呼之欲出，唐默突然有些后悔让她想起这件事。追命箭追命三千，在唐默这一生中，不知有多少次沉溺在追命箭取命带来的快感里，可唯有洛阳城外的那次，是他此生最后悔，也最不愿再想起的一次。

他走到她身边，连说话都有些艰难：“叶莞，我……”

“我能活下来，真是多谢你手下留情。”她抬起头，眼睛明亮的看着他，带着一丝异样的恍然大悟，似乎还真带了几分谢意。

他一下就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接着叶莞站起身，仿佛再看不到他一样，朝枫华谷深处走去。

叶莞在红叶湖边与叶展会合。

叶展站在亭子里，远远看到她和跟在她身后的唐默时有些惊讶，身边其余几个知道师姐就是被他所伤的师弟们却是愤怒大于惊讶，风风火火上前将师姐拉过来，再站到师姐身前，警惕小心地看着唐默，更有甚者忍不住朝他嚷嚷：“姓唐的，你还跟着莞师姐做什么？”

一个“还”字用的精妙绝伦。

唐默无言一笑，目光只看着叶莞，她却视若无睹，转身走到了叶展旁边。

“师兄，事情进展的如何？”

叶展听着她这若无其事突如其来的一问，目光在自家师妹和这位曾经也打过照面的唐公子身上来来回回，显得甚是为难，急忙将师妹拉到亭子另一角，道：“师妹，这到底怎么回事？”

叶莞一笑：“什么怎么回事？”

全然不放在心上。

叶展觉得有些头疼，却也不知是否该挑明了说，便长叹了一口气说起了正事：“兵器是在途径枫叶泽外的路上被盗的，枫叶泽如今被天一教盘踞，守卫森严，有些消息还打探不到……只是可以肯定，定是与他们有关。”

“哦？”

“为守兵器牺牲的弟子身上，有天一教的毒。”

“那看来要为同门报仇了。”叶莞说的理所当然，眼中已有了冰冷的怒意，转身便要离开亭子，叶展正要叫住她，她就朗声道，“放心，我不会就这样去报仇，不是说有些消息还打探不到么，我去试试。”

“师妹，枫叶泽现在危险……”叶展在她身后急急喊道。

“师兄闭嘴。”

“要去也不该你去，你给我回来！”

说着叶展就飞身上前，一个玉泉鱼跃挡在了叶莞面前，叶莞看着他皱皱眉：“你要坐镇大局，师弟们还小，我不去谁去？”

“我去。”

唐默自然而然的接过话，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除了叶莞。

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样的情况谁都没胆来做这个决定。

“藏剑事务，不劳别派着手。”她终于回头，看着他的目光和语气一样摆明了疏离。

唐默却毫不在意地笑的自在：“可惜啊，唐家堡不是别派。”

“……”

仿佛心情大好，唐默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施施然从叶莞身边走过，走过时顿了一下，附在她耳边笑的狡黠，是带着几分深意的语调：“别忘了，唐门和藏剑可是结过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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